祈无落不躲不闪，抬起头让他打量。

对视片刻，男子戏谑开口:“哟，这是出不去了，堂堂北国之主居然只能坐以待毙。”

祈无落微笑，不置可否道:“末子旭——你长大了。”

...

他们都长大了。

...

还记得十年前初见，末子旭跟个猴子一样乱蹦乱跳，尤其是见到雨亦奇的时候，跟中邪了似的，分明和言千枢差不多年纪，人家言千枢沉稳得甩他十条街！

“见到我你怎么不吃惊。”

祈无落还抱着书本，悠悠道:“依锦山庄问鼎中原，你身为皇朝少主，他们怎么可能让你继续留在北国，你肯定是要回来的——算算时间，你比我预料的快了两天半。”

“为什么是快了两天半？”末子旭愣愣开口。他分明是慢了呀？而且为什么是两天半？

“因为我猜你会走路回来。”

“......”

看吧，连一个只是萍水相逢的外人都比他爹懂他。

末子旭收敛笑，坐到榻上:“看样子你是在等我。怎么，求我救你出去啊？你怎知我是来帮你还是来害你，咱可不是一条船上的。”

他们该是敌人耶！

祈无落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脸上有些红肿，谁敢打他啊，看来是父子不和呢：“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利益一致，我们也可以是盟友。何况你我相识于幼时，也算是故友了，你怎狠心眼睁睁看我受困。”

末子旭歪头笑起来：“嘿祈无落，你不知道我是魔头的儿子么，魔头哪来的怜悯之心，世人都说我下了山必将搅得天下大乱，还说我会吃人呐！我怎么就狠不下心了！你信不信我吃了你啊——嗷——”

他学着老虎一样张开血盆大口，装作凶狠的样子，却逗得祈无落笑得停不下来。末子旭无语了，他在吓她，她怎么还笑起来了！顿在半空尴尬又无辜极了：“你笑什么啊！”

祈无落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哪里是吃人的魔头，分明是刚出生的小狗。”

“你才是狗！”

祈无落停下调侃回到正题：“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毕竟十年没见了，当初也只是匆匆打闹，当年分别的时候并不愉快，祈无落以为末子旭不会认得她，或者说他二人不会多么熟络。

“其实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西山苑找我，我就想着要不赌一把，赌你和你爹一样重情义，也赌一下你的好奇心。”姑娘说话慢悠悠的，就像没力气一样，“你们下山的时候亦奇是不是说了让你照顾我，她一定很担心我吧，我让她受累了。”

听到雨亦奇，末子旭鼻孔里发声：“哼，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他口是心非地，祈无落乐道：“你和你爹真像，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诶！你说我就说我，别提那老头，我和他一点不像！”末子旭摇头晃脑，心里却想着:「祈无落比以前更可恶了！真是讨厌极了！」

“好~不提就是。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吧？”

有的人认识一辈子都是陌生人，而有的人只要一面之交就能相见恨晚，了解到骨子里。他们就属于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