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他才满脸通红的憋出了一句话：“七爷，敢问这个契约是不是自愿原则。”
“嗯。”
“也就是说我可以不签？”林暄拿着契约缩着脖子弱弱的问道。
“嗯？”
听到这话七爷细长的白眉轻轻一挑，看着林暄冷冷道：“你不是跟殿下约好了嘛，怎么，要反悔？”
这一眼看得林暄头皮发麻，遍体生寒，呼吸不畅，他真正的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威严，气场是真的能够震慑人心的！
妈的，想当年看到影视剧里的七爷时他还觉得人家搞笑，滑稽，结果现在好了，人家真的来到自己的面前了，怎么样？
连特么喘个气都得分段放匀！
不过，怕归怕，也不妨碍他注意到了七爷口中那个不同寻常的称呼—殿下！
我靠！
能被七爷称为殿下的，那刚才梦里那位十有八九就是阎罗王了！他大爷的，老子就眯个眼的功夫直接就跟阎罗王侃上了？而且还尼玛的谈好了条件？！这话说出去谁敢信？
在梦里吹牛逼也算数的嘛！
那老子以后还要不要睡了？
心中千思百转，林暄连忙低头定了定神，他可不敢再多想怠慢了这位爷，不然真就没活路了。
“没有，没有。”
他咽着口水，连忙摆手，赔笑着解释，“就是想再商量商量。”
“那你闭眼，我带你下去，你们聊。”七爷也不废话，直接做出了指示。
“不用，不用。”
林暄这次反应很快，连忙做了拒绝，“不用再找殿下商量，我签，我马上签。”
说到最后，他不止声音抖了，连心肝都抖了！
妈的，还闭眼？谁特么敢在死神面前闭眼啊！
等会两眼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
而且，去跟阎王爷讲数？老子是有几条命啊！刚才自己纯属以为是在做梦好不好！
他现在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自己答应帮阎王爷做事之后身上会有一股窒息感了，这绝对是像小说里说的那样，什么誓约成了，自己就反悔不了的那种，只能听天由命，或者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自己有个屁的价值啊，能付出什么代价？
再说了，地狱是说去就能去的？我只是一介凡人，又不是小说里的主角，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第一次见鬼神就能侃侃而谈，哥见个公安局局长都能哆嗦半天的！
什么叫气场懂不懂！！
努力的自我安抚了一会，他不经意间扫到手中契约的一部分，接着心中一动，指着那个日期弱弱问道：“那可不可以只签一个月？”
他本来想问能不能只签一个星期的，毕竟第四点太过吓人了，死了还得干活！但想了想他还是没那个胆子，只能硬着头皮问了一个月。
没想到七爷直接一句话打断了他的侥幸：
“最短一年。”
“......”
一年！！
一年时间，坟头草都可以长两米高了！！
女朋友起码能换八个！！
林暄再次感觉无比的蛋疼，这特么的可如何是好？自己要不要梗着脖子硬上？或许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七爷突然就欣赏起自己来了呢。
可是，他要是太过欣赏直接把自己弄死带到地府咋办？地府哪有人间好！
妈的，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而且这狗屁条款还那么的苛刻，看看那上班时间，那叫上班？坐牢都没那么坑好吧。
哪家公司一年只放两天假的？而且一天还要上十个钟！你以为是那个钟嘛！
靠，生产队的驴一年下来都还能有几天假期被拉出去相亲，配种啥的！
不过，这种话他也就在心里说说而已，万万不敢吐露半丝半毫的，连脸色都不敢改半分。
而在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后，他也只能转换心态，尝试着往好的方面去想。
比如说，以后保密解除了，自己写简历，那可就牛逼大发了！
十殿阎王是我的老板，各大判官是我的总监，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是我的项目经理，老子是小组组长，各大鬼差是我的组员，就问你一句卖不卖面子，招不招人。
自我安慰一番后，林暄拿着契约指着一处赔笑道：“七爷，这个报酬填多少合适？是不是可以随便填，填什么都行？”
七爷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自己随便填。”
林暄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听到别人对他说这句话，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富婆，说不得他就要跪下去抱着她的大腿哼哼两声了。
可惜的是，七爷不是富婆，只是大腿，一个很严肃的大腿，所以自己必须慎重以待，别等下钱没赚到，人也没了，而且还得下去帮人家无偿打工！
不过，既然可以随便填，那......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全家福，又想起梦里阎王爷说的话，遂咬了咬牙问道：“七爷，愿望也可以填嘛。”
“你之前跟殿下谈的是钱。”七爷皱眉道。
这话让林暄瞬间感到了后悔，妈的，刚才怎么尽谈钱了，应该谈梦想啊！梦想啊！人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那我可以不要钱只要一个愿望嘛。”林暄弯腰低头拱手，硬着头皮问道。
七爷没有回他而是垂眸沉默了下去，这让大厅一时安静了下来，静到只剩林暄轻微的心跳声。
就在林暄浑身布满冷汗，感觉自己将要晕厥过去时，七爷终于开口：“看合同。”
林暄闻言赶紧看去，只见上面多了一行字：“ps：若签约人表现甚佳，白无常将帮签约人实现一个合理范围内的愿望。”
一行字看得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心中激动道：妈的，这不是南柯一梦，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微微鞠躬道：“谢过七爷，那我先签一年？”
七爷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茶几上的笔。
林暄再次咬了咬牙，再次搁了八分之一的屁股到沙发上拿起了笔，然后填上了明天的开始日期，接着在报酬那里填了个一万块，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填好后，他把契约递给了七爷。
七爷接过林暄递来的契约后，先是看了一眼那个数字，接着又瞟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后者，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
“明天早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