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哥,今日恭喜了,不知寻我有什么事?”
贾琏望望宝玉,那模样却像是有些呆性子,他是贾母的宝贝,和王家定亲与他母亲也有关系,这番吃酒怎么少得了他呢,不禁笑道:
“宝兄弟,老太太没让你去吃酒吗?”
宝玉“啊”地一声醒悟,连忙拜谢道:“得亏是琏二哥提醒,我在这儿闹,竟忘了正经事儿,老祖宗该等得急了。”
“这不妨事,就在前头两步路罢了,你我一起过去也好。”贾琏应着,和宝玉一同穿行在小径上。
宝玉神色清闲,只是望着园子里各处的花;身旁的贾琏此时心念电转,有了另一番主意来:
“宝兄弟,我近来收了一套古藏的《西厢记》,改日我悄悄地让兴儿给你送去!”
“啊?”贾宝玉惊得不小,整个人吓了大跳,忙道:
“二哥哥可别唬我了,我不看这些闲书的……呢……”
宝玉明显说着谎,声音不自觉地拖长来,半大的少年哪里瞒得过贾琏来,更何况还有《红楼梦》的外挂底子在呢,小孩子的心思罢了!贾琏不禁笑道:
“宝兄弟,不必拿我当外人,我不是太太老爷一般的角色,我们算是平辈,正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呐,你放心,我一定不让老爷太太知道,就让兴儿把书藏在院子里头,你什么时候还想别的书,只管和二哥说便是!”
宝玉听了,眼中顿时光彩无限,舔了舔嘴唇,这下向贾琏作揖道:
“好哥哥,我早就想看了,只是老爷说事情忙,学堂里整日整日的管教着,总不让我读,早就烦了。我原还以为二哥哥是来诈我来的,多谢二哥!”
宝玉说完,跳着一溜烟地走了。
贾琏不由一笑:
“让宝玉多看看这些书,省的将来遇到钗黛来整出些有的没的,说不定还能顺利些。”
“宝玉还没个定数,将来写诗作画的,我也帮着他些,感情顺利,贾府日后自然兴盛,此外要是能记录两笔,装订起来,就能把红楼的事情流传下去,也是圆了自己一个心愿!而且……应该很赚钱!”
“我如今虽然管着家,但终究还是用的老太太那边的钱,天长日久钱用尽了不说,这财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也好开辟个财路,我也可在贾家站稳脚跟!”
贾琏这时倏得灵光一现,唰地一拍脑袋,想道:
正是啊!在古代做书斋生意,创办个集团,专门开书,供人写书发书,用现代方法经营起来,我岂不是成了个某点总裁!上百万本书,这得赚多少钱,贾家还能衰落不成?
虽然贾琏有点不齿盗用他人智慧的这个做法,不过想着能够大赚一笔,那也是只好被逼如此,无奈黄袍加身。
贾琏带了十分心思,来到宴上,此时虽然尚未开席,也算是人声鼎沸,迎面是老太太和自己的半醉的亲爹贾赦望着。
“琏儿,这番定了亲,可不许再瞎胡闹,来日里多读书,莫要让老太太忧心!”
“是,是……”
贾琏应着,看着面前醉红了脸的贾赦,倒也没了那日的威逼之感,大抵是老太太在这里的缘故。
邢夫人站着,紧紧地闭口不语,只是贾赦说一句,她便呆呆地点点头。
“琏儿!”
贾母在一群丫鬟太太的簇拥,直指着贾琏道:“好琏儿!这番又听赖嬷嬷说你做了件利索事,你定亲,我可把你当大人担待咯!莫说老太太我不想着你,改日娶了亲,再往你屋里配几个小厮丫鬟给你使唤!”
上次的一番行事,不说园中成效,哪怕单看得来的利钱,贾母和邢夫人已是对贾琏有几分“敬畏”了,近来语气都是柔着。
“多谢老太太!”贾琏应得欢喜:“不过孙儿还有一件事情想求老太太。”
“琏儿尽管说便是了。”
贾琏作揖道:“孙儿不孝,一直以来也没做成个什么事情,功名功名不行,官场官场不行,老太太一直疼爱着,也没给老太太长颜面。如今有一个想法,便是在这荣宁街上开一处书斋,每日定心研究笔墨文字,发行装订书本,也可染几分书香气在身上!出去也让人家认得是老太太的孙儿!”
贾母听了,声音都不住打着颤,拍着贾赦的衣裳,不住地说道:“好……好啊!咱们贾家也是很久没有一个读书成才的人了,我这番没有等错!你只管去,问你父亲拿钱,要是不够就来寻我。”
“问你父亲拿钱”几个字一出口,贾赦脸上不由闪出一线惊疑。
贾琏却也不禁想笑,这下暗暗道:“好你个贾赦,还训我,这番先掏空你!看你还娶不娶小老婆!”
明面上应道:“一定不负老太太的期望。”
忽然,此夜的月光中闪过一抹瑕疵,贾琏坐在宴上,忽得感到一阵寒风,打散响花凝粉,回头时,只见一队人马缓缓来到,容貌谦恭而面带厉色,为首者向贾母致礼道:
“老寿星,近来越发有神了!”
“托福!孙尚书,听说最近高升!越发地体面了!”
孙浚和贾母相对笑着,身后没有孙璇,孙珩的目光却瞥向贾琏的座位。
月光之中,两双锐利的眼光迎面对上,如同利剑相交。
“哟!孙探花!”
院子里的戏声响起,此间风声凉,笛音透着风,徐徐而来。
向晚一声轻奏,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