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卡彭出来,正忙着从仓库搬出厚实木板的神父,指了指一旁的木板和一个装着钉子、铁锤的小箱子。
“嗯”卡彭有些费力地拖拽着厚木板,挎着木箱,来到礼拜堂,然后走向一旁的忏悔室。
忏悔室很小,光线昏暗密布,就两个座位,中间隔着一条帘帐和木架,而靠里的座位有一个小窗户,钉上木板,很快就搞定了。
回到礼堂,神父已经在给礼堂两侧的窗户钉着木板了,卡彭赶紧过去帮忙。
艾莉亚也终于醒来了,为大家准备着早餐。
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钉木板,封闭所有房间的窗口,检查各个房间的门栓和墙壁是否完好。
光是这些差不多就消磨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期间也有一些人,来找神父购买圣水。
贵族的仆人、商会公会的人、石街上的市民。
甚至眼前的农夫……
“哈扎德神父,求求你了,给我一份圣水吧。”
一个身上就挂着几块破布的男人哭喊着想要抱住神父的腿,被神父侧身闪过。
“邓肯,去年,你就来过了。玛丽亚娜之神不会放弃自己虔诚的信徒的。
可你答应的每隔一周来一次教堂祷告,今年你又来了几次呢?神不会再帮助无信之人,你好自为之吧。”
神父严肃地注视着眼前的农夫。
农夫想要继续死缠烂打,可看到教堂门口,听到动静赶来的守卫戴夫,终究是没敢再继续。他瞪了一眼神父和旁边看热闹的卡彭,恨恨地离去。
“今天可是月圆之夜啊,希望他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戴夫不屑地看着离开的农夫。
“月圆之夜,大家都不容易。”
神父摇摇头。
“既然没事,我先走了神父。”
“多谢你了,戴夫。”
下午,教堂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卡彭、神父、艾莉亚三人。
外面的街道上,也几乎很难再看到行人,偶尔路过一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而教堂也开始彻底封禁,教堂的礼堂大门紧闭,洗礼用餐的圣洁室、忏悔室、厨房小仓库、后院的大门也被上了锁。
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甚至三人的房间窗口还用上了铁板。
坚硬的石壁,带铁刺的围墙下、一些过道里,卡彭和小修女还放了些捕兽夹。
而这样的景象还在南加图,整个大陆,整个世界上演。
礼堂里,三人坐在圣台上,提前吃着简单的晚餐。
看着木板缝隙透出的越来越昏暗的暮光。
“卡彭,你今晚还是一个人过吗?”
“是的神父。”
“卡彭,你一个人不怕吗,还是和我跟父亲待一起吧。”坐在中间咬着面包的小修女,担忧地扯了扯少年的衣袖。
“这瓶圣水,你拿去吧。”神父也没多说,
神色严肃地递来了一小瓶圣水,虽然大概只有两三百毫升的样子,但这可是没有稀释过的圣水,在临近月圆之夜的特殊时期,足以卖个二十银盖了。
显然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但对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他也不愿逼问,尤其是在月圆之夜这种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任何负面情绪可能带来灾厄的时候。
“嗯。”少年没有拒绝,从小修女面前接过神父递来的圣水。
“今夜平安,卡彭。”
“神父,艾莉亚你们也一样。”
“喂喂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小修女不满嚷嚷的声音,让空荡冷清的礼堂热闹了许多。
此时,
余晖下,石街上,土路边,各家各户,都紧闭房门。
有的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有的情绪不对的狂化症患者,独自隔离。
太阳快落山了,整个大街小巷一片死寂,空无一人,宛若一座空城。
颤抖、无助地等待着癫狂之月、诡异之月、灰色之月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