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隧道中全息投影面板闪烁着红色的光，提示：前方隧道出口，请注意减速慢行。

阿飞开着车，马不停蹄地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城市之间。每到一个城市，他都马上重启手机中“天雷电力运维”app，以中级管理员的权限登陆该区域的管理平台，从该市全部在册的用户中搜寻周逸雪的名字。

四个多月过去了，阿飞几乎跑遍了“九龙之海”境内所有的城市，却始终没有找到名为周逸雪的用户。阿飞感觉到血液开始凝固，支撑他在这个荒诞的循环空间中生活下去的那一点火光也在逐渐熄灭。距离下一次空间的重置还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下定决心，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小雪。

……

终于，阿飞来到“九龙之海”境内最北端的未济市，数千座摩天大楼从冰层中穿出，直插入缭绕的云层中，在风雪中犹如一棵棵擎天的玉柱。这是阿飞追寻周逸雪的最后一站。阿飞在管理平台的用户信息搜索栏中输入“周逸雪”三个字，然后点击查询，结果显示：“无相关用户信息。”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阿飞驱车返回了家，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无论阿颖怎么敲门，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两天过去了，阿飞不吃不喝，什么也不想干，只是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轮回的结束。在一片漆黑之中，系统界面再次启动，弹出了一个边框闪着红光的提示窗：“当前变量生命值小于10%，请补充生物能量，否则系统将在30分钟后重启！”

“这是什么他【哔——】的玩意儿。”阿飞睁开眼，强制关闭了系统界面。“这个阴魂不散的系统，非得让人死不瞑目才甘心啊。”阿飞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继续消耗下去。透过窗户，他看到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想起了自己为小雪表演魔术的画面，想起了小雪扑倒在自己身上时的触感，以及她身体散发出的甜甜的味道……眼前渐渐发黑。

高速隧道，车速450km/h。阿飞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世界上。尽管背景音乐仍在轰鸣，他却似乎失聪一样感觉不到任何的旋律。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在系统重置之前，迅速了结自己的生命。

阿飞乘直梯来到R市综合大楼的楼顶，从天梯爬上天台。站在云雾缭绕的楼顶，他从栏杆向下张望，却被层层白云遮挡。他向四周眺望，只有茫茫大海。“好吧，就是这里了，从这里下去最多也就30多秒，就不信他【哔——】的还能在我死之前重置。”阿飞翻过栏杆，从楼顶的边缘一跃而下，人生过往的片段如潮水般飞速闪过脑海，然后便一片黑暗。

……

高速隧道，车速450km/h。“他【哔——】的，还是回来了。”阿飞再一次回到了轮回的起点。“终于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此时，阿飞忽然觉得，自己的那些愤怒和绝望随着从楼顶坠落的一瞬而寂灭了。如今的他，已然涅槃重生！

阿飞将摇滚乐音量调大，强烈的节奏让他再次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他要向所谓的“系统高层”宣战，要完爆这个操蛋的系统，让无尽循环的时空彻底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