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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年的爸爸妈妈

那年爸爸19岁,妈妈21岁,对于出生在60年代的人来说结婚算是不早了,自我记忆中小时候多半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妈妈在家种地,爸爸是理发师,当时的手艺在县城数一数二的,迫于爷爷陈旧思想,说开理发店不会有出息,种庄稼才会有出头日,爸爸和爷爷几经商议,最终妥协放弃,但是我和弟弟的头发是全村最好看的。

我爸妈是不安于现状的人,我6岁那年,在家种了一年庄稼后的爸爸妈妈决定,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还得看自己,在我爷爷强烈反对下爸爸妈妈坚持要开舞厅,在村委会租了一间很大的平房,爸爸妈妈进行修缮后,前厅是卖小吃,可以打麻将,玩扑克的地方,后厅是跳舞的地方,爸爸从朋友哪儿找来了不用的音响和彩色霓虹灯球,进行修理安装在舞厅最中间,爸爸喜欢当时的歌星陈星,当歌曲播放响起时,整个舞厅五颜六色,太好看了,我和弟弟在霓虹灯球下面蹦蹦跳跳,舞厅这就开始了。

虽然是90年代,但是对于50年代60年代的爷爷奶奶们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坐在门口指责爸爸妈妈这是败坏家风,爸爸妈妈不在乎,还是照旧做着自己的事,爷爷在家族地位很高说话很有分量,怕别人说三道四,从爸爸妈妈开舞厅开始就没有出现过。

刚开始几天还没有人愿意进来,都是站在门口往里看看在出去,想进去又怕老人说,爸爸把自己的好朋友叫过来,妈妈把娘家那边和她玩的几个关系好的婶婶阿姨直接叫到了舞厅,开始跳起来,都不会跳,跟着VCD机开始学习,互相嘲笑,又互相打闹,我和弟弟也跟在后面乱跳,虽然别扭,可以感受到她们很开心,当时的他们也才26岁左右,正值最美好的年华。

爸爸觉得只听歌曲,找不到好的舞感,用最后的钱买了一架电子琴,也是村里的第一台电子琴,大家都过来看看摸摸,爸爸专门在舞厅的靠墙位置多砌了一间刚刚够自己弹奏和放电子琴的无门房,把电子琴往里一摆,乐谱往架子上一放,开始了爸爸舞厅弹奏生涯,爸爸很刻苦,很快就学会了好多曲子,每天都会有邻村的婶婶叔叔过来玩,越来越红火,村里的婶婶叔叔也放开了一些,进到了前厅,玩玩扑克,时不时站到后厅门口看着里面的人跳舞,虽然只有6岁的我,对跳舞唱歌格外有天赋,跟着很多叔叔阿姨跳来跳去,我已经阔以平稳的和他们跳快三,快四,慢三,慢四这样的舞曲了,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好,吸引了村里不少年轻人来围观,也有一些辈分比较高的爷爷叔叔和爸爸谈生意,想要一起再开一家舞厅,虽然我不懂,我能感受到,我爸爸也愿意一起,但也有担心,毕竟每个家庭的收入很微薄,不敢走太大投入,记忆中在别的邻村也开了一家舞厅,还开的很大,爸爸越来越忙,我也很少见到他,和妈妈的矛盾也越来越多,也经常听到他们吵架,有时还会动手砸东西,我和弟弟特别害怕,印象最深一次,爸爸妈妈吵完架,忽然坐下来问我和弟弟,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分开了,你们会选择跟谁过,脑袋里第一次认识离婚这个词语,陌生的恐惧的,但我知道,这是不好的问题,我理直气壮说:我谁也不跟,跟我爷爷奶奶!我跑出去了,在同学家待了一天没回去,晚上吃饭,妈妈来找我,回去的路上,妈妈说:我和你爸爸开玩笑的,怎么会分开,你别多想。我说:我就知道!虽然这么说,但在小小的我心里一直有这句话存在,乃至后面已经结婚生子了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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