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
黄皮子似乎玩够了,轻轻将茶壶放下,捏着胡须道:“嗯,隋朝越窑物件,虽年代近了些,但前朝短命,因此存世量极少,也算不可多见的玩意。”
此话一出,何永昌面露诧异,连忙赔笑道:“大仙好眼力,在下素来喜欢收藏,手中还有不少未能辨识的摆件,一会儿我让家仆全都端上来,也好请大仙帮忙掌掌眼。”
黄皮子咧嘴一笑:“好说,恰巧本座也有此类爱好。”说到这,话锋一转:“不过嘛,本座与禅度法师此般前来,并非专程喝茶鉴宝的。”
何永昌微微颔首,接话道:“还请大仙明说。”
黄皮子将盏内茶水一饮而尽,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道:“想必何老爷跟尤道长,已经知晓那白仙的事了吧?”
何永昌二人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本座早些时候,曾与禅度法师聊过一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虽说按排名顺序,这白老太还在本座之后,可奈何她修炼已久,论单打独斗,我跟法师都不是她的对手。”
听到这,何永昌与尤道长大概猜出他俩来此的目的,但并未急于搭话。
他们想看看这一僧一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黄皮子给自己斟满茶水,继续道:“本座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东央乡就是只烤熟的老母鸡,既然大家都是奔着吃鸡来的,那自然是掺和的人越少,咱们在座的才能多吃一些。”
“原本我们三方势力共享这只老母鸡,起码每家都能分口肉吃。可她这么一来呢,直接就是奔吃独食使劲的。别忘了,她成名的时候,你们三个还穿开裆裤哩。”
“她现在把价格打的这么低,摆明是仗着自己几十年积攒的名望进来搅局,看似是想分条鸡腿,实则却是连鸡屁股都不打算给我们留。”
“所以啊,本座跟老和尚一商量,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这才找上你们二人,共商大计。”
说着,翻手排出一把金豆子,“哗啦”一声丢入茶盏,盏中热茶霎时溢出。
将装有金豆的茶盏放在桌上,并往尤道长身前推了推,贱兮兮地笑道:“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这是上次烧了贵观柴房的赔偿,还请道长不计前嫌。”
黄皮子的一番说辞,加上杯中满满当当的金豆子,让两人倍感惊异。
虽猜出他俩来意,但如此直截了当,却也超乎何永昌二的人预料。
尤道长盯着黄灿灿的金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做,只得把目光挪向何永昌。
见后者冲其轻微点头,随即将视线移回黄皮子那张狡黠的脸上,嘴角同样勾起一抹淡笑:
“黄大仙言重了,您这份心意,贫道心领了。至于白仙之事,确实非同小可,她若真要独占东央乡这份‘善缘’,我等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您方才也说了,那白仙神通广大,又有牢固的群众基础,我们该如何是好?”
黄皮子听得尤道长的询问,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与深邃,声音低沉而阴冷地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再强大的存在,也有其软肋。”
故意停顿一瞬,向前微微探出身子:“汝可听闻,「白仙拜月」一说?”
......
过了晌午。
老和尚与黄皮子推掉何永昌的盛情挽留,回到各自的庙堂。
见他们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