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仿佛在祈求我,但是它很怕,它怕仁杞的冰刃。
我想起它之前不顾粉身碎骨之痛帮我挡女鬼的情义,我伸手捏住了仁杞的衣角,仁杞准备起飞,被我这一举动触皱了眉。
我瞧着他眼眸亮晶晶。
他饶好看的眉目舒展开来,叹了口气:
“想帮他?”
我弱弱点了点头:“嗯。”
他偏头在夜色里沉浸了一会儿,像是在无奈,良久,他回眸:
“行。”
他退回了步子,手掌移在胸口前,隐隐白光在他心口散发。
“它应是被道行不浅的道士禁锢在石碑下的守山鬼,守龄应该有一个甲子之久,被禁锢的,都是怨气无法化解的凶鬼。”
“虽然守山让它凝集了不少功德,但长期的禁锢让它的怨气循环往复,要想帮它,就只能收复它。”
“啊?”我一脸茫然:“如何收复?”
我刚问出口,晶莹光华的玉册至他心口猛然浮出,悬在半空缓缓打开。
冰刃变成刻刀,仁杞的面容在浮光掠影下显得格外不真实。
“仁杞大人……”我无法形容此刻的震撼:“仁杞薄它,它不止可以镇杀鬼怪,还可以收复,为己所用?!”
“嗬,不愧是吾的人。”
他嘴角妖魅的勾起,锋利的刻刀在他手下挥动。
本来很是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却发现,仁杞的魂灵在颤动,本来修炼好的魂灵此刻好像若隐若现在变透明。
仁杞魂灵好像无法完全操控玉册,是会被反噬的!
他上一次刻名杀鬼,重伤倒在我怀里,我现在还心有余悸,我好像真的有点害怕,害怕他受伤。
“仁杞大人!”
我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我的手刚触上那刻刀刀柄,他神色猛然一震:“放手!!”
我被他猛烈的反应吓得浑身一抖,倒还神使鬼差把他手上的刻刀夺了下来。
他唇色苍白,脚步退了两步,盯着我手上的刻刀,瞳孔一缩。
“你,竟然能握吾的刻刀?”
“啊?”
我有点懵逼。
“这刀……握不得?”
“吾的灵铸成的,灵类碰不到,凡人碰了灼烧致死。”
“阳禾,看来你注定同吾生死与共。”
他神情隐隐波动,嘴角有些许淌血,倾泻的墨发在我眼前飘扬。
我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何意,站去了玉册前,我望着半尸,眼神坚定:
“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刻。”
“刻名费精气神,你确定?”
我不假思索:“当然。”
他眼眸半垂,极致的笑了。
“问它名字,让它功德圆满之前,为你所用。”
我凝眉,望着石碑那边轻问:“你叫何名?”
它幽幽开口:“莫奈。”
刻刀在我手上特别轻盈,一笔一划,刻在轻盈的玉片上,竟像有暖流在心口游荡。
“为我所用,满你功德,你可愿意?”
它森森凄哭了两声。
“愿意。”
回之有声,那刻上的名字瞬时闪烁,镶上了淡淡的蓝。
与镇杀记录的不同,收复的鬼怪名字是蓝色的?
名载入册,那被禁锢的半尸浑身散出了蓝色气息,一阵烟过,竟款款走出个华贵长衫的民国少爷。
我被他的贵气给冲击到了,毕竟一秒钟前他还是个烂皮烂肉的半尸……
“字写得丑,但看得花。”
身后冷嗤过来,我惊得当场捂住了眼。
“不我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