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姒水才张开双手，踏着莲步慢慢转了个圈。

“将军的眼光很好，挑选的衣裳时兴又合身，我很喜欢！”姒水站定后说道。

亲自挑一身衣服，是因为鱼阿音让她脱那件衣服时的情景让他颇为触动，并没有想太多其他的东西，何况她阿姊姒窈那是整个帝都乃至源国数一数二的名角色，她作为她的妹妹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所以这让他有些难为情，只得尴尬地点了点头。

衣服展示完，姒水面色恢复日常。

“将军，那件公主亲自找人做的袍子是姒水不知天高地厚裁剪又穿了一天，糟蹋了。好在那件新衣的布料寻常，可上面的纹样精致，寓意高远，样式属天下独一份，我想这大抵也是公主为将军选它的原因，简朴又不失贵气。”

姒水拱手拜了一拜，接着说道：“将军让我试试，我尽量赶在柔苏世子订婚时做出一件一模一样的。”

鱼小羊心中诧异，以她的家世，她比这帝都任何女子都要娇生惯养，居然会做衣服，想做这件衣服，要知道川禾公主的眼光，从来不喜欢和别人有同模同样的东西，所以这件衣服要做的话得从织布开始。

“不必麻烦，我不去什么订婚宴，所以这件衣服即使你不穿，也会在箱子里锁一辈子。”

姒水笑笑，不置可否。

锁不锁是他的事，可做不做还是自己的事。

“将军”，姒水再次作礼，“姒水谢过将军的活命之恩，此份恩情喝谢恩酒磕头都太浅，姒水只愿能为将军实实在在做些事，以平心中诚惶诚恐之情。再则，姒水现在仇家众多，小命随时不保，出不了这道大门，因此想要赖在将军府不走了，请将军让我留在将军府当个管家吧，您府中缺一位理事的人，管吃管住管平安就行，姒水定当竭尽全力为将军打点好府中之事，让将军在朝堂上在军营中都能踏实地放手一搏。”

姒水一口气说完，语速快得像簸豆子，说完后厅上沉寂半晌。

“是我词不达意您没听懂吗？”姒水说完后本是低着头的，现在她维持姿势不变，抬着眼皮问道，“还是您觉得有些为难？”

“啊，不是”，鱼小羊板直的身体放松下来，“你说厅上议事，如此煞有介事，我以为事情很大，王员！”

“这还不大么”，姒水嘀咕着，王员掏出一个小盒子及一串钥匙递给了鱼小羊。

“这是库房的钥匙和府中印信”，鱼小羊转手将王员刚递过来的东西递给了姒水。

“答……答应啦？”姒水有些不敢相信。

“有多复杂？”鱼小羊看了她一眼直奔门外而去。

“将军”，在鱼小羊临出门时，姒水赶紧叫住他，“我想了又想，有些事不太好启齿，但还是得讲明白，以后相处才不别扭。”

鱼小羊转正身体，一脸认真。

“我想方设法留下来，确实是因为无路可走，将军府外我四处都是死路，绝不是企图成为将军的妾或者什么”，姒水说的憋屈，老觉得用词不当，“将军高贵，全帝都女人都为你痴狂，啊……那什么……总之，就是我没有复杂的心思，绝没有留下来勾引你什么的那些乱七八糟，就只谋一条生路！”

她说得局局促促、慌慌张张，脸都红了，鱼小羊憋住浮上面的笑意，知道她大概是听说了请旨赐婚一事。

“鱼家世代男人只有妻没有妾”，鱼小羊有故意逗她之心，说完转身离去。

“那，那些女侍我都辞了吧，一个管家用不了女侍”，姒水站在厅门前，扶着檐下的柱子说道。

“将军府事多，挑一个你喜欢的帮你，其余的你做主”，鱼小羊说着，人已经走远了，但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转身说道：“将军府外，只要是帝都，你随意去，没人动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