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蹙眉，反问，“陛下已经降旨封你为襄阳都尉了吗？”

言下之意，替襄阳君操心甚多。

“……”王凝之气结，立马起身要走，好友在后笑话，“拙荆有大抱负，身为夫君自当全力以赴。”

王凝之这才开怀，刚转身回话，只见韩平带着自家的两个小孩子一个人拿着大雪球往他身上砸。谁知脚滑，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刹那间，王凝之听见了骨头断开的声音，咬牙切齿道，“韩平我跟你没完，快扶我起来。”

韩平万万没想到王凝之这样脆弱，连忙和两个孩子将好友扶起来，王凝之刚站直，刘闻正好跑过来一个没站稳刚要摔地上王凇之连忙抱起，刘闻往下挣扎不小心踹到王凝之的腰，连身旁的韩平都听到骨头挪动的声，疼的王凝之直冒冷汗，左手扶腰，右边拽着韩平。凇之见七哥伤上加伤，忙招呼人传府医安排七哥挪到蓬莱殿。自己则抱着刘闻去见殿下。

见府医为凝之正骨疗伤后，韩平这才松了口气，摆摆手退了侍奉的奴婢，两个孩子让人送到永平郡主身边，这才低声说话，“你与刘绥若成亲，日后是要吃苦头的，崔述安和郑岑都是殿下面首，郑岑活不了几天。不足为惧。可崔述安，你动都动不得，我听永平说，殿下已擢升崔述安为参军，若成亲后你必受其掣肘。”

“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韩平看着好友，再度叮嘱，“殿下的请婚奏折写的是裴淼，他寒门，更是府内邑司。若成婚，殿下更得寒门支持。你若与殿下成亲，不得殿下心意，也被陛下舍弃，不值当。”

韩平还要继续劝，听见门外有人喊殿下，着即噤声，状似无意的给好友掖被角。待襄阳君入内后起身行礼，凝之也要起身，刘绥快走两步按了下去，随后韩平借口看孩子便退了出去。

“韩平每次见我，都像老鼠见了猫。”，凝之轻笑，拉着刘绥的手慢慢扣在一起，十指相扣。“殿下，若不是臣受伤，也见不到殿下。”

抬眼再看，欲语含羞，百转千回，刘绥在他后腰摩挲，缱绻。

“这几日好好养伤，我让凇之给你家里送信。”

“明之能陪我么？哪怕一个时辰。”

“现下年关-”

凝之强撑着起身去抱，“别推开我。”再一抬头，红了眼眶，轻声低语，“我是真的想你了，明之。”她摸着他的头安抚，“听话，晚些来看你。”

“成亲后，殿下能否断了其他人？”

刘绥一把推开凝之，面目严肃，反问，“婚姻大事，我的夫君不过是摆设，你难道要放弃你家族对你的培养，转而做一个无用之人吗？”

“何为无用之人？姚玄自发妻升任后泾阳君后，一直主管泾阳府内外事。”

“泾阳君是与驸马多年夫妻情谊，你我是君臣。”

“自侍奉殿下一年以来，你我不只是君臣。”

是啊，不止是君臣。刘绥不忍心，劝道，“你十七岁高中探花，随即入职户部，不过六年已经升到户部主簿。若来日，你定是我朝肱骨。你我少时相识。勿以一时情色耽前途。”

“殿下，你使计困我于此，无甚意义。我来之前陛下已密诏吾祖父，英国公为你我合婚。不过待正月十五正式下旨罢了。”

刘绥自出生起，祖母敬懿皇后抚养于椒房殿，得祖父恩宠。少时与抚养在杨淑妃宫中的永平郡主交好，三岁时皇后着手召见世家宗族子女进宫陪伴。从那是起，刘绥，刘斐，凝之，凇之几人便相识陪伴一起长大。其中，陛下皇后最为看中王凝之，皇后更是在刘绥八岁时与王家约定婚盟。只可惜，凝之有意，明之无情罢了。

如今青丝牵扯，刘绥承认，是她喝酒误事，看错了人，贪图美色将错就错。

“也罢，祖父的决定向来反驳不得，以后日子辛苦。我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凝之眼眶泛红，勾着刘绥的手不肯放。去年正月初九好友相聚，是他借口污了衣衫借了郑岑的衣服，趁着殿下醉酒勾引这才得了殿下欢好。

如今要这般着急成亲，也是他发现殿下最近心思在郑岑身上，故意求祖父上表尽早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