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赵老师和妈妈联系了，妈妈答应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云猫坐在车上听着那人开着车说老师多事。

她很想反驳，但她又不能说话，她害怕妈妈再说什么，她怕那是她接受不了的刺耳言语。

她想她只要熬到医院，熬到诊断结束。当妈妈拿到诊断书的时候，她就不会这样说了吧？她会痛哭流涕吗？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吧？

这个想法有些恶劣，她在心里笑，笑着笑着却又想哭。

她也需要关心，也需要爱啊！

诊疗结束的很快，妈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满是不耐烦的等着。

等到她进去的时候，云猫正坐在椅子上擦眼泪，模样格外让人可怜，眼圈红红的。这模样落在妈妈眼里，却无端生出几分厌恶。

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心理医生是个很温柔的女医生，她对云猫说：“猫猫，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和妈妈聊聊。”

云猫点点头，起身走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

她坐在外面靠近门的地方，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妈妈会是什么反应？

她心底里近乎病态地想象着妈妈后悔难过的场景。

“什么？你告诉我她有抑郁症？你骗钱的吧！”医院的隔音材料都拦不住妈妈的声音，云猫坐在外面身形有些颤抖，心里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

听不到医生在说什么，大概是在劝解妈妈。

“那她跟废了有什么区别？”妈妈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云猫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根本就没有用啊，是她错了！妈妈怎么会后悔呢？是她错了啊！她不该同意让妈妈带着自己来的！她早就应该明白的……

眼泪顿时涌上眼眶，幻想全部化作泡影，所有的劝慰都失去了作用。她的心好痛啊，痛的好像要死掉了一样……

妈妈啊，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房间里的声音没有停止，云猫已经听不清了，“精神病”、“治不好了”、“有什么用”等字眼断断续续的传出，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的割开了她的心脏，被手臂上的伤口更疼，她真的好疼，好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妈妈从里面走出来，面色阴沉如水：“滚回家去！”她骂道。

云猫低着头，眼里再也没了光芒。

五

妈妈从医院出来，怒气冲冲的，她站到路边，回头问云猫。

“我对你不好吗？！”

“我供你吃供你穿还得供你上学，你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这么多事？！”

“你说！你说我哪里亏待你了？！”她瞪着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