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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得万贯杀生之祸

与此同时,他的手下小厮心急如焚,一路狂奔至杜府,祈求杜瑞芝能够出手相助,救石祥于危难之中。

而在县衙内,气氛凝重。

县令罗明端坐于案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庄重。

他的左侧,吴蟠正襟危坐,身后站着的两名高大护卫,如同两尊铁塔,无形中增添了几分威严。

此刻,石祥被带入,一眼便看到了这阵仗,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以为又是些表面文章,试图用权势压人。

然而,当他目光扫向堂下,却猛然发现地上躺着的竟是——顾七,伤痕累累,气息微弱,显然遭受了重创。

这一幕让石祥心头一紧,原本的轻蔑瞬间转变为恐慌,他开始意识到这次的麻烦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石祥,你可知罪?”县令罗明的声音冷冽而坚定,打破了堂内的寂静。

石祥环视四周,试图寻找一丝逃脱的机会,却发现所有退路已被封死。

他强作镇定,开口辩解。

“大人,我石祥虽有诸多不足,但一向守法,这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吴蟠闻言,轻轻一笑,缓缓起身,走到石祥面前,声音沉稳而有力。

“栽赃?石祥,你侵占孟家房产,欺凌无辜百姓,这些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此时的石祥,面对吴蟠的质问和周围铁证如山,再也无法维持那份虚伪的镇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陷入了绝境。

县令罗明从案上拿起一份文书,正是顾七被屈打成招后画押的供词,内容详细记录了石祥及其手下横行乡里的种种恶行。

他将供词展示给堂下的所有人,声如洪钟。

“供词在此,白纸黑字,铁证如山。石祥,你还有何话说?”

正当罗明准备宣布行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杜瑞芝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县衙门口。

他的到来,让整个县衙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县令罗明本能地想要起身迎接这位背后势力庞大的杜家代表,但就在他动作之前,眼角余光瞥见了吴蟠。

吴蟠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不要乱动。

罗明微微一顿,决定不动,只是以礼节性的口吻说道:“杜少爷,您怎么来了?”

杜瑞芝缓步走上前,他那惯常的从容与自信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些许动摇。

“罗县令,石祥是我的至友,他之事我自然要过问。此事是否有误会?可否容我了解详情后再议?”

罗明沉吟片刻,然后转向吴蟠,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吴蟠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

“杜少爷,今日之事,乃是为了维护我大淮律的尊严,保障百姓的安宁。石祥的罪行证据确凿,不容包庇。若杜家愿意站在正义一方,我们自是欢迎,若想干预司法,恐怕会失了民心。”

在杜瑞芝提出想要介入之前,县令罗明见机行事,适时地向杜瑞芝介绍了吴蟠的身份。

“杜老爷,这位是左千牛卫将军、怀化大将军吴蟠,更是当今圣上宠爱的丽妃之兄,还请杜老爷三思。”

杜瑞芝闻言,脸色微变,显然没有料到吴蟠背后有着如此显赫的背景。

他细细打量着吴蟠,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在杜家的权势与皇室的威严之间,他不得不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经过短暂的沉默,杜瑞芝态度明显软化,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吴将军身份尊贵,又是国戚,我杜某人自然不敢有所怠慢。若真如供词所述,石祥确有违法乱纪之举,那便依法办理,杜某绝不袒护。只是,还望吴将军能够确保审讯过程公正无偏,让人心服口服。”

罗明听后,心中暗松一口气,对吴蟠投去了放心的目光。

而吴蟠则淡然一笑,这一笑中透露出了对杜瑞芝识时务的认可。

于是,县衙内继续进行着对石祥的审讯,

杜瑞芝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没有料到吴蟠会如此不给面子。

他环视四周,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复杂目光,深知此刻任何不当之举都将影响深远。

最终,杜瑞芝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律法来办吧。不过,我希望过程能够公正透明,让人心服口服。”

县令罗明见状,心中有了底,随即宣布继续审理。

而石祥,眼见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终于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等待着法律的裁决。

随着一声沉闷的鼓响,石祥和顾七因罪孽深重,被判决当日执行死刑。

吴蟠深知,对于孟凡进父子而言,亲眼见证正义的实现是莫大的慰藉,于是特意派人将他们请至县衙,让他们亲自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孟凡进和孟琪来到县衙,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往日苦难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他们站在人群中,目光中既有对吴蟠的感激,也有对法律公正的敬畏。

县令罗明站起身,手中拿着判决文书,声音庄重而清晰。

“石祥、顾七二人,行恶多端,据本邑查明,罪证确凿。今依律例,明正典刑,判曰:石祥、顾七,久以强暴乡里,侵夺民间财物,其罪至极,故处极刑,即时执行,以儆效尤。至于石、顾二犯之家财,皆系非法所获,今悉数抄没,将以之补偿受害良民。特指定受害者孟凡进及其子孟琪接管此等产业,望能助其重建家园,聊补往昔所受之不平,复归宁谧。此判,既彰天理,亦顺人情,以正乾坤。”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既有对判决的赞同,也有对孟家命运逆转的感慨。

而站在一旁的杜瑞芝,面色异常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吴蟠的介入会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这不仅是对石祥个人的惩罚,更是在挑战杜家在吴兴县的权威。

但他也明白,此时任何公开的反对,都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石祥和顾七被押赴刑场,执行了判决。

而孟凡进父子则在县衙的见证下,接过了象征新生的产业文书,这不仅是对他们多年苦难的补偿,更是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与承诺。

孟凡进深知吴蟠心中对父亲的深厚情感,以及这几个月来为了替他们讨回公道所承受的压力与辛劳。

于是,他提议一同前往吴老爹的土堆坟前祭奠,以表感激之情。

吴蟠默然点头,两人带着对过去的追忆与对未来的希望,踏上了前往旧坟的道路。

坟前,荒草丛生,唯有那块简易的木碑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孟凡进轻声诵读着悼词,吴蟠则在一旁静默,眼中满是怀念与痛楚。

随着一阵风起,吴蟠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跪倒在坟前,放声痛哭。

这泪水,既是对他父亲无尽的思念,也是对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所有辛酸与不易的释放。

“父亲,孩儿做到了,为您,也为孟家讨回了公道。”吴蟠哽咽着说,“孩儿知道,您一直希望我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孩儿虽未能让您亲眼见到这一切,但愿这番作为能在九泉之下给您带来一丝安慰。”

哭诉之后,吴蟠从怀中取出一封沉甸甸的包裹,里面是五百两金光闪闪的黄金。

“孟叔叔,这是我为父亲修建一座像样的坟墓和宗祠的费用。我想,这也是父亲所愿,让我们的家族有个归宿,让后人记得先辈的德行与牺牲。”他将包裹郑重地交给孟凡进,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与敬意。

孟凡进接过分量沉重的包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握住吴蟠的手,这份情谊,比言语更能表达彼此间深厚的感激与信任。

不久后,吴老爹的坟墓被重新修缮,一座庄严的宗祠也在原来的吴家旁矗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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