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么多年对您如何?”唐青罗问。
萧氏脸色变了变,冷哼道:“那是他对不住我再先,本就是应该的。”
“这话的意思,是说父亲待您不错了。只是,再多的抱歉,都是有头的。”就算再对不住萧氏,唐正林这些年的放纵和宠爱也足以弥补他之前的过错。萧氏将这一切的弥补视作理所当然,对唐正林内疚想要补偿的心意随意践踏,又可曾为唐正林想过一二?
这些话不用唐青罗说出口,萧氏自己只要细细想想,都会明白的。只可惜,这么多年来,萧氏从来没有主动为唐正林想过。
萧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嘴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要我现在去讨好他,我是做不到的。”
唐青罗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很多事情并不是萧氏没想到,而是不屑于去想罢了。萧氏是最高傲的,虽自幼失去父母,却因跟在老太后身边深受宠爱,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却在人生最得意的年华,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怎能让她不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更让萧氏主动低头认错,是不可能的。唐青罗也不指望萧氏能主动对唐正林认错,只是让萧氏想到这一层,心理有个谱就成了。
“你放心吧,你真以为现在这种情况能持续都就?”萧氏双眼微眯,也不知是在宽慰唐青罗还是在宽慰自己,“就凭田氏那两下子还想管家?你父亲真是色令智昏,你且等着吧,用不了几天,你父亲就得求着我,重新把这管家的大权交还给我。”
那些管事们表面恭维田姨娘,心理却对田姨娘十分鄙夷,又一边趁机捞油水。他们根本不怕事情闹大了,闹大了,就意味着萧氏重新管家的日子就要来了。就算以后萧氏重新管家了也不怕,萧氏顶多敲打敲打他们,不会真的翻旧账让他们把吃紧肚子里的油水再吐出来的。
顺平侯府开始变得一团糟,起先,唐正林没察觉出什么,直到一日去齐翰林家赴满月宴,准备的礼物出了一丝纰漏,虽然及时补救没让顺平侯府丢了大脸,却还是惹了齐翰林家那邻牙利齿的夫人一顿嘲讽。
唐正林气冲冲的回来,习惯性的就想找萧氏理论,被萧氏避之不见。
知棋给唐正林传了萧氏的话:“夫人说了,这管家的事不归她管,她只想好好养病过舒坦日子,现在谁管家,老爷就请找谁去。”
一句话将唐正林堵在门外,唐正林这才想起,萧氏已经不管家了,现在是田姨娘在管。
别说唐正林,田姨娘自己也在头疼。侯府不比其他普通的人家,繁琐的事情有许多。凡事都要面面俱到,尤其是对外那些矫情来往的走动,更是要悉心准备,万不能丢了顺平侯府的脸面。
这哪里是田姨娘能够做来的事情?每日里心惊胆战的吊着精神做事让她心神疲倦不说,付出了辛苦,想要给自己捞好处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田姨娘已经看出来了,那些管事的都是萧氏的心腹,就算现在是自己在管家,那些管事的也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想拉拢他们,给他们一些好处。可那些管事的简直欺人太甚,大大方方的收了好处不说,却丝毫不放松手里的权限。让她根本没办法随意从账房支银子。
田姨娘气急了,总算是明白了。萧氏虽然卧病在床不问世事,可这些人却都是萧氏的心腹,她手里有再大的权利,也管没办法真正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田姨娘不是美想过换了那些管事的,可谈何容易?这些管事的好多可逗是老侯爷和老侯府夫人在的时候就重用的心腹,不是她一个区区姨娘就能动弹的了的。
可是,她动不了,不见得就拿这些管事的没办法。这不,还有唐正林呢!唐正林身为顺平侯府的主人,还对付不了那些老不死的东西?
田姨娘心理早就琢磨好了一套说法,就等着唐正林了。
唐正林进了新月苑,还没来得及发火,田姨娘倒是抹着眼泪贵在了唐正林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侯爷,妾身这么多年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爷若真的心疼妾身,就请将这管家的大权收回去吧!”
田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唐正林一懵,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往到了天涯海角,连忙将她扶起:“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
田姨娘执意不肯起来:“侯爷若是不答应妾身,妾身是不会起来的!”
唐正林无法,只好硬将她拽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好好说话:“你有什么委屈,慢慢讲来便是,这样想什么话!”
田姨娘一抖,心中有几分忐忑,断断续续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唐正林这才知道,原来田姨娘在对待这管家大权的时候,也是无力的。
听着田姨娘哭哭啼啼的道委屈,什么管事的是夫人的心腹,总用萧氏来压她根本指使不动啦,什么她一道命令下去,下面的人故意做砸了难为她啦,什么发现那些管事的贪墨她想管却发现自己地位低管不了啦之类的。
唐正林虽然资质平平,可到底是顺平侯,田姨娘这点小把戏立刻就被他看穿了。
唐正林忍着心中的不悦,问:“那你的意思是想怎么办?”
“那些人表面看似忠心,实则都是要不得的蛀虫,为了顺平侯,也为了妾身能更好的管好这个家,妾身想,将这些不老实的管事都换掉,虽然大换血会一时难办了些,总也好过留着这些隐患,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