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让任何一点自然光都无法来到这里,一位二三十岁、金发蓝眼、五官柔美的女子举着没有光泽的金色烛台,站在在挂有深红色床幔大床,脸上带着温和恬静的笑容。她穿着朴素,没有佩戴任何饰品,一件简单轻薄的绿色长裙勾勒出丰满而匀称的身材,展现出一种自然而健康的美丽。
火光并不明亮,隐约照出大床上被厚重被单盖得严严实实的模糊人形。
“威廉叔公,您今天罕见地如此沉默。”女子的语调温和,声音轻柔。
黑暗中,一双深绿色眼睛注视着她,瞳孔像蛇一般竖立。“咔嚓”,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火光照亮了绿眼睛主人的面容:三四十岁左右,有一头鲜艳的红发。五官立体,鼻子两侧和两眼下方分布着淡淡的不起眼的雀斑,但不失俊朗,一头鲜艳的红发。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范妮,我还以为你会称呼我为‘威廉爵士’或者‘德雷克先生’呢——对了,你不介意我抽根烟吧。”他一边说一边点燃了一根卷烟。
范妮点了点头:“当然,威廉爵士。我只是担心烟味对这个孩子有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红发绿眼的男人惬意地吐出一口烟,烟雾中渐渐浮现出一张模糊的夸张的笑脸:“孩子?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把他当孩子看的家伙——范妮,你的精神状态真是越来越好了,甚至变得如此有爱心。嗯,不过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只比你大约两岁吗?”
“在伟大的‘母亲’眼中,我们都是祂的孩子,祂以慈爱与包容眷顾我们。祂是万物之母,祂接纳每一个孩子。祂的赐福让我走出了疯狂与麻木,感受到温暖与爱,领悟生命的美好……”淡金色长发的范妮虔诚地闭上双眼,低下了头,“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使用伟大的‘母亲’给予我的恩赐治愈我的亲人,让这个孩子得到救赎。”
“呵。”威廉爵士发出了一声接近“哼”的冷笑,“我会先和你的父母非凡特性组成的神奇物品谈谈,赞美他们造就了一个奇迹——创造出了血脉之外的生物。又或者他们收买了某个精怪帮他们把孩子换走了……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三十几年——山羊和蜘蛛究竟是怎么生出一只兔子的?”
他再次吐出一口烟:“刚才,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让一个桶里装下更多的液体呢?”
“这让我想起了罗塞尔大帝提出的‘木桶效应’,也许应该像他所说的那样——加长短板?”
“不。因为那个时候,他有的是机会把水装进木桶里,有的是机会修改在修改木桶的木板。就算出了问题,漏出来的也只是水,不会有谁在意。可是,假如要放进桶里的是某种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呢?不论它是食盐水还是浓硫酸,只要漏出来了,就会有人哇哇大叫起来,好像这东西具有挥发性而他们马上就要吸入毒气了一样。虽然他们的担忧是合理的,因为现实就是这样,但是既然它本就具有挥发性,那么装在桶里、漏出来和泼洒出去又有什么区别呢?——哈哈,当然有区别,很大的区别——只有把液体装在容器里,才有机会亲手把它泼出去!
“为此,应当裁下不够结实的部分,重新锻炼;割去朽坏的部分,另作他用;保持适宜的部分,不断加固,我的想法大概就是如此……嗯,好了,下面我该看看他带来的东西了。”
红发的爵士摆了摆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房间角落的皮箱走去,他手中的手杖在空中完美地画了一个圆弧,金红色的光芒将他和皮箱与范妮和大床隔开。
“呃……至于你嘛,也别傻站着。范妮,就按你说的——赶快去帮一下躺床上的那个家伙吧。”
“……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