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来的?”直到大妈发问了。
“国王大道的……西区”曲优不敢说实话,因为他也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好端端,就遇到了神种发动的屠魔。
大妈皱紧眉头问:“不是南边吧?”
国王大道不是一条简单的街道,它有七百多公里长,所以它代表的其实是一个商种分布生活的范围。
最东端和最西端,连语言都不通。
最南端到最北端,甚至连人的肤色也有了明显的深浅变化。
“不是,南边发生了什么?”曲优更好奇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国王大道东区的事更大吗?
婆罗多或许一个涟漪都泛不起,但世界上的其他国家,一定在循环霸屏报道此事。
大妈一时大意,竟然被曲优这种自然而率真的态度蒙混了过去。
“你不知道还瞎跑啥?南边闹流感了!”
“流感?就这么点儿事儿?它……”曲优想吐槽,流感能比得过神种发动的屠魔?却管住了自己的嘴“我不是南边来的,甚至从没有去过南边,我不喜欢南边的人……能再……给我杯水吗?”
“一美元”大妈笑眯眯的把捡来的美元喂给储钱小猪,却没把它们和曲优做关联。
曲优只好继续摸口袋,哪知道,前后左右,四个口袋,不仅仅是惯用的那个塞满钱,原来其他仨也都塞满了钱!
曲优抽了张零的,递给大妈,说:“给我来一整壶吧。”
大妈微笑着,拿壶进了厕所,拧开水龙头,哗哗哗!
这边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像是接待贵宾,得注意基本礼仪。
大妈顺道把厕所冲洗了一番。
曲优摁下电视机开关,六十多个台,没有任何变化。
该播连续剧的还播连续剧,该播动画片的还播动画片。
新闻也还是照旧,整个婆罗多欣欣向荣,祥和安定。
厕所传来大妈的温馨提示:“看电视按分钟算!每分钟,呃,算你便宜点儿,从现在开始算,每分钟一美分!”
曲优立即把电视机给关了。
那些没用的东西,不仅娱乐不了别人,甚至连自己都娱乐不了。
曲优需借助一些手段恢复自己丢失的记忆,可眼下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试试大妈这边:“除了南边闹流感,还有别的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东边有个加油站,电气故障,起火爆炸了,对了,你们西边发生了什么?新闻没报道过呀。”
曲优干笑了一声,他混混沌沌游荡了两百多公里,要不是口袋里除了来历不明的钱,还能摸到那些被射流炮轰碎的炭渣,他真就以为这是个梦,自己不过是午睡打了个盹。
“西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我们就看别的地方有大量的人,涌过来,然后我们也就开始逃难了。”
曲优的说辞,简陋幼稚,破洞百出,却又最合逻辑。
“七百美元一周,是这周的价格,下周另外说”大妈急匆匆的返回自己那屋,她也要为暴富做周祥的准备“外地人大量涌入,就肯定会乱。”
隔着门都能听到翻箱倒柜,甚至还有给枪上膛的声音。
大妈隔着门补了一句:“你去洗个澡,这次免费,整个屋子都是你那股怪怪的药味儿。”
“药味?”曲优细嗅自个儿身上,并没有察觉药味,有的其实是骨灰味,便推测那是一种歧视。
不过这下,他能趁机喝个饱。
拧开花洒。
曲优把脏兮兮的衣服丢在脚下,手在上边洗头,脚在下边顺便洗衣服。
因为大妈看着就抠,保不准洗一半给自己来个停水断电。
搞快点,稳妥。
可是水声哗哗。
花洒不仅冲走了身上的泡沫,还一并洗去周身疲惫。
让他能从苍白的现实中剥离出一点点彩色。
曲优的家不在国王大道边上,是个偏僻荒凉的山坳。
他有一小块地,以及一口井,顾不起帮工之后,甚至还会干些农活。
可惜老井快枯掉了,很久才出一点儿水。
他正在沦落成新奴种。
对家,之前嫌弃得不得了。
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必须三缄其口的宝藏。
感觉都有些高攀不起了。
国王大道就是被彻底摧毁,也影响不到曲优的家里。
他打心底里觉得只要今天不死,未来仍然可期!
会有好多逃难的人,因为无处可去,最终不得不往山里钻。
其中不乏漂亮、听话、懂事、善良、温柔的,他可以挑一个这些优点全占了的当老婆。
又或者沾这些优点的一样各来一个。
其实他并不是真有这么饥渴,那些意淫不过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激励自己。
就像那些被有钱人凌辱的穷人,他们就时常意淫自己开着一样的车,穿一样的牌子货,戴一样的表去凌辱别人。
靠这种临时性的情绪补偿机制自我催眠。
却证明自己被凌辱,其实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