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个临时的集市。
就算没有豪横的富人随手撒糖,这里依然是人头攒动。
人们自发的往脸上涂红色颜料。
甚至比外头真正的洒红节还要热闹。
司马龟作为最怪异的主角,自然是被拥护在神庙最正当中了。
不过看起来……却是有点儿防止他逃跑的味道。
面上刺着神秘纹绣的老人在其耳边吟唱。
晦涩难懂的经文,此刻如同梵音冲天,盘转上空久久不散,每个人都头昏脑涨。
神庙内的奴种,没多久就集体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精神状态:这种状态下的奴种完全不讲道理,被称为狂教徒。
重奴区禁法,不是因为不想执行,而是没有意义。
只有发育未全的幼年奴种保存着起码的人性。
他们手捧着新编的花圈,如泥泞中的一股涓流,缓缓流过。
虔诚的为司马龟戴上花圈,以彩色的香料为他妆点节庆气氛。
司马龟从未想过要在这历史垃圾时段里头挣扎。
他已经通过特殊方法,报复了戏弄过自己的那些人,不仅仅是鬼头、不走运的会期,甚至连有京也没有放过。
还顺道推了苟浊五一把,这个见利忘义的狗东西迟早会明白,荣华富贵的魅力没这么大。
其实纸皮袋掉落的时候,阿侑父母的事情就翻篇了。
司马龟内心的波澜早已平息。
他只是觉得报复,是与肉体共生的一种东西。
如不将其贯彻,哪怕内心无感,世俗也会跳出来狠戳其脊梁骨。
真正该恨的,另有其人,当下若论,那么神庙里头的奴种绝对算得上第一梯队。
别看他们在神庙里头显得这么虔诚。
汇集在神庙外围的却忙着搭灶,刷锅,只等合适的时辰,便要把司马龟整个煮了。
他们被婆罗多踩在脚下,往死里造,并不无辜。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奴种给司马龟的铁壳脑袋接上电话线,让他可以借助电话线完成自己的报复行为。
作为强制性的补偿,司马龟则必须把自己溃烂的躯体赠与他们。
在司马龟暴露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这样打算好了,就算不为对方做任何事,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圣餐,在无数文明里头都曾出现。
门徒分享神人,佛陀以身饲孔雀……
此时此刻,司马龟那神奇的存在方式,便是奴种眼中的神祇。
奴种凭自己无法改变自身的苦难,于是才祈求神明降下神迹。
可结果呢,真遇到神祇,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起锅烧油,要把神祇煮了,以此盗取神的力量。
他们看似虔诚的外衣下,富集了世上所有的恶,这样的做法简直人神共愤!
奴重区生活的到底算不算人类,其实科学家总结的并不到位,商种、王种、神种的表述也并不公正。
据司马龟亲眼所鉴,奴种绝大部分就是普通人,可混杂其中的一部分确实不能算是人。
这不是修辞手法。
进入狂教徒状态之后,少数奴种展现出了非人的特征。
它们眼睛开始流淌浓稠的泪浆,顺着双眼的四个角,清晰的挂在脸颊。
头顶还浮现红光的游动。
这可是神学里头才会有的现象。
难怪婆罗多几千年依然是神权世界。
正因为次元里真的存在无法解释的事情。
这里更像是饿鬼道、修罗道、畜生道之间的一个夹角。
若不是造物主的使劲儿撮合,并给大家附带了滤镜,种姓之间互看就都是恐怖直立猿。
奴种作为最底级的存在,却又是阶级最坚实的捍卫者。
艾米丽的出身不简单,这种阶级区别,奴种只要闻一闻就能明了,所以她自然受到高规格的招待。
烂果子,臭咸鱼,拱蛆的面包,这些奴种视为珍馐的统统摆放在铺满花瓣的瓦片上。
把她熏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