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短信之中的地址，林风乘坐地铁来到了终点站，出站时甚至看不到客人，只有安检人员打着哈欠，门口的店铺就像是被时代遗弃那样，要么贴着封条，要么满是转让的消息，价格是一次比一次低廉。

“东江区啊。”来到出口，凝视着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无人区，林风不禁回想起六个月前的那段经历，心中的哀伤仅仅是盘旋了片刻，便很快被意识所束缚，拉扯到了脑海的深处。

耳中传来车辆行驶的声响，巨大的排量发出的引擎轰鸣，还有更远处挖掘机传来对于大地的震颤，随着一步步靠近短信指引的地址，林风看到了好几座临时搭建起来的白色平房，依靠着一座七八层高的小型大厦。

也只有这个地方才有进进出出的人群，有身着白大褂，满脸倦容的研究人员，也有穿着军装，不断巡视的军人。自然也有和林风这样，穿着普通服装，面色复杂的普通人。和这座大厦相比，周围的其他建筑则像是死去的尸骨，无人问津，无人在意。

驻足了片刻，林风的停留已经吸引了门口几个士兵的注意，在角落抽烟的研究人员也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当林风迈开脚步，来到这座大厦前方时，看守的士兵无声地伸出了手。

“我是来参加考核的。”林风按照短信中的说明，拿出了之前韩松给自己的名片。

“请稍等。”士兵看到后，以最小的幅度点着头，转过身将卡片插入了读卡器之中，等待着光芒的闪烁，另外一侧的士兵则是迈出一步，站在林风边上。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绿光，两位士兵相视点头，各自后退一步。

“看着地面上的蓝色线条，就能找到位置。”说罢，他们继续站在原来的位置之上，看这架势，林风原本有些担忧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虽然世界开始充斥着崭新的魔法，但许多东西还是原本的样子。

走入感应门，林风便看到了喧闹的大厅，穿着白大褂的人三三两两，基本上都在小声谈论着什么，而穿着军装的士兵们则是面色严肃，各司其职站立。这让林风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军训结束后参观的时光。

目光下移动，看着结实的地板，正如同门口的士兵所说，地面上的线条非常清晰，蓝色的线条几乎有着几十厘米宽，上方也书写着异常清晰的文字，指引着方向。

“还有其他的部门啊，用其他颜色印刷的。”迈步前进时，林风还能看到一些其他的线条和自己共同延伸，但在几个转角后就前往了不同的方向。且随着自己的深入，头顶上的白炽灯不再工作，大门也不再是感应门，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使用过的星屑之火照明，和厚重结实的铁门。

“这应该就是魔法的影响了吧，会让常规的设备不起作用。”林风虽然是魔法风暴的亲历者，但大部分时间都被幻觉影响，也长时间待在医院之中，没有真切地感受过对于生活的改变。

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中，随着自己的前进，陪伴着的线条一根根消失，最终停留在一扇铁门前，上方的标牌还是崭新的，门内隐隐约约传来淡淡的谈话声。

深吸了一口气，林风敲了敲门，微弱的力道让虚掩着的大门后移了几厘米，房间内的一切交谈也顿时停止，五个人在座位上凝视着走进的林风。

这一刻，林风也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貌，并不大。只有十几个座位，有男有女，但年龄基本都是25岁左右。且大家分布坐在房间的角落，避免交谈。

而在房门直对着的地方，则是有着房间三分之一大小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和房间人数一样的档案数量。档案一侧，则坐着一个穿着军装军人，在他的后方，一扇小门紧闭。

“人到齐了。”林风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后，中央的军人点着头，将档案移到了桌子中央，“坐吧，林风。”

“你知道……”林风的询问脱口而出一丝，便很快闭上嘴，因为他这个距离就能看到桌上档案的名字，还有张贴在上方的一寸照，还是自己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拍摄的。

“是的，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档案。”军人看着林风坐下后，扫了眼目不转睛的众人，“我叫毕民，是你们这一次的面试官。”

“首先，我们得淘汰一批人。”毕民轻轻地把档案分成两堆，“但不是由我，而是由你们自己选择。”

此话一出，林风觉察到坐在自己左侧的一个女生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不要紧张，我相信你们从之前的各个渠道了解了这里工作的性质。”毕民扫过众人，“这是有死亡率的工作，魔法风暴肆虐的地方现在依旧无法居住，还残留着许多东西等待我们进行发掘。”

“在比较安全的地方进行工作，死亡率是3%。”毕民平淡地讲述着数据时，从抽屉里取出记号笔，在后方的白色案板上书写，“而危险的区域，死亡率会高达30%。”

“这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你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和死亡作斗争。”毕民看着林风左侧身体有着明显发抖的女生，“如果你害怕，没有关系。这是人之常情，魔法风暴肆虐的区域本身就带走了太多人的生命。”

“如果这些地区不得到清理，之后也会有更大的问题。”毕民说着，放下记号笔，重新看向档案，“我相信比普通人知道更多消息的你们，应该能够猜到是什么了吧。”

“当然，选择权交给你们。是直面这样的死亡率，去做些什么，让未来的生活变得好一些，还是选择离开，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毕民说着，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一旦做出选择，你们就类似服兵役，等到那个时候再后悔，等待你们的就不像公司辞职那样简单了。”

“我选择退出。”左侧的女生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没问题，沿着原本的蓝线离开就可以。”毕民点了点头，将档案抽出，放在了左侧，“你的一切生活还是和原本一样。”

“我也退出。”

“我也……”

女孩的站立离开后，原本教室里的两个男性也举起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毕民见状，也依然是习以为常地点着头，将档案区分了开来。

随着三人的离去，房门的紧闭，房间之中只留下林风，还有右侧一个人高马大的男性，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看着离开的几个人。

“今天的情况让我有点吃惊。”毕民看向两个人，“那么罗毅然，请你跟着我到房间来，我们简单交谈一下。”

“林风，请你稍等，不会很久。”毕民对着林风简单的笑了下后，便站起身，用钥匙打开大门，名为罗毅然的壮硕男子也对着林风微微一笑，步入大门。

房门关闭的刹那，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只留下林风一个人开始低下头沉思。

30%的死亡率。

他曾经在给孩子们科普火灾逃生时查过资料，哪怕是消防员出任务，这种特定的危险任务，死亡率是0.014%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