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里抛出诱人的许诺，卫索却眉头紧皱。

“你想让我这个魔君归顺天界，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魔族隐患？”

至里平静地说道：“只要你我不泄露秘密，世间都当你还是那个魔君。统御魔族，不在话下，到时带领他们皈依仙界，从此万世太平……”

看这老头儿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怒意，一脸淡然地谈着他的规划，卫索气极反笑。

网文里穿越重生的主角都是什么天命之子，我过来就是当一个仙界的奴才！

卫索笑眯眯地说：“仙界要是在找傀儡，那恐怕是失策了。”

至里澄亮的眼里迸发出深深的寒意。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妄图魔君当仙界的走狗背叛全族，却不事先把他的力量封印住再将其复原，未免太鲁莽了吧。”

卫索抵挡着身前呼啸的敌意，自身的魔气也在不停高涨。

“哦……难道说，你们做不到封印魔君之力？这整个计划，就只是仗着祈祷附身魔君的人有一颗懦弱、无能、逆来顺受的心？”

卫索慢慢靠近，在蔓延到整个夜空的真仙之怒下巍然不动。

“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们，还真是自大！”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倏然远离，伴随着剧烈的失重感，卫索像是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来回颠倒。

冰川、火海、雨林、荒漠，人间、仙庭、魔窟、妖界。

各种地貌轮番浮现，卫索在其中饱受着不适的颠簸。

至里好像是在挑选着与他厮战的场所，可到最后也没有决定，好像他竟拿卫索无可奈何。

卫索失去了耐心，喝道：“闹够了没有！”

这一声呼号伴随着纯粹而炽烈的魔意，两双目光同时逼上那张惊愕的老脸，一双来自卫索，骄傲不可一世的魔君，另一双来自深渊里凶狠且忠诚的古老魔物。

至里不由得后退一步，此时，卫索已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他对面。

“畜牲。”至里喃喃地说。

还在彰显魔君冷冽风度的卫索呆住了。

这么高级的神仙，就这么张嘴骂人畜牲？

卫索过于惊骇，一时间没找到还嘴的话语。

“既然如此，先由甲元处置吧。”

感受到几股仙力正朝此处前来，至里不再纠缠，正要脱身而出。

下一刻，他面目惊惶地看着卫索。

“你……你做了什么？我的传送法阵……”

卫索一脸茫然，正要开口辩解，却感到自己双唇不受控制地开合，说出了一段明明是本人声音，却显得那么惊悚而陌生的话语。

“卫索”说：

“至里，你听着。你自以为万事皆由你掌握，以为一钩既垂，钓有所获。你可以钓蛟龙，钓月亮，可惜，你钓不起本君。”

“卫索”忽然怪笑起来，听得至里和真正的卫索心里发毛。

“本君不过是一条叛逆的小鱼，你大可拼命角力，但是，小鱼死前也要咬断你的鱼钩，掰弯你的钓竿，把你的人拖进深水里，直到与本君一同溺死。

“至里，你可记准了本君的话？

“那么，滚吧！”

卫索伸臂一挥，至里的身子便摔在虚空当中，击破出一个碎裂的浮痕，从那怪异的缺口消失了。

等他再一次能够活动手脚时，自己正拿着糖葫芦站在人声鼎沸的夜市当中。

身旁的婆婆关切地嘘寒问暖，街对面的季微心也在座位上焦急地望过来。

但是卫索清楚地知道，刚才那一切可绝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