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小莲姐姐，和小爱玩吧。”虽然自己不能加入，可雷心美看着追逐笑闹的两人也很开心觉得时间仿佛都加速流逝，受罚也没那么难捱了。

“姐姐疼不疼，小爱揉揉。”雷心爱伸出小手伸进雷心美的衣领里，雷心爱刚握过雪球的手冻的雷心美一激灵。

“好冰。”雷心美一个闪身躲开了雷心爱的手。

雷心爱笑着再次把小手往雷心美脖子里伸，雷心美笑着边跑边躲，不一会儿三个小孩就打开了雪仗，欢快的嬉闹声将家里的大人们都引了过来。

雷怀心小两口本就在院里寻小女儿，听着孩童的笑声很快走了进来，看到两个粉面团子，一青一红在皑皑的白雪上肆意的欢笑不由得咧开了嘴。

“小美，你在干什么？”雷若怀踏进小院身后跟着穆铁心。

“母亲，父亲。”雷怀心夏衍齐齐喊道。

小院里的欢笑戛然而止，雷心美在听到祖母威严的声音时，内心无比的后悔，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会忘记自己还在受罚中，于是立刻跑回扎马步的位置蹲了回去。

“小莲立刻带二小姐回去。”雷若怀面无表情声音有些冷。

小莲立刻上前牵起雷心爱就走。

“祖母，姐姐累了让姐姐玩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雷心爱挣脱小莲的手跑过去抱住祖母的大腿。

“累了？不累怎么长记性？”

“玩一会儿再罚好不好？”雷心爱仰着头看向祖母，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

“不行。”雷若怀毫不犹疑的拒绝了。

“母亲，两个孩子才四岁正是爱玩的年纪。您就行行好通融通融吧。”雷怀心最是心疼两个宝贝女儿，走过去想要抱起大女儿。

雷心美看着母亲心疼的目光顿感委屈，大眼睛里也含着泪水。

“心儿，天太冷你身子弱还是带着小爱快回去吧。”

“母亲，小美已经受罚一个多时辰了，您也说了天这么冷小美还那么小。”

“若怀，小美的鞋袜都已经湿了站在雪里会冻伤脚的，剩下的罚给小美记着等雪停了再罚。”穆铁心站在雷若怀身后适时地开了口。

做祖母的怎会不心疼？看着小小的天青色身影，雷若怀心里很是难受，她是多么想冲上去抱住懂事的小美，可她不能，她不能让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不能让小美之前的苦都白吃了。可她到底是于心不忍，雷若怀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

“哎，罢了，”

“祖母就原谅姐姐吧，姐姐和小爱只玩了一小会儿，祖母摸摸姐姐的手很冷的，姐姐的手刚刚碰到小爱，通红通红的冷的像冰块一样。”雷心爱出声打断了雷若怀，说着说着开始啜泣起来。

雷怀心最是见不得女儿哭，向小女儿招手抱在怀里用帕子给雷心爱擦着眼泪。

“她的手是刚才玩雪冻红的，说罚两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雷若怀语气又强硬了起来。

“母亲，您怎么冥顽不灵呢？两个孩子还那么小犯错也是在所难免，何况小美只是书背的不熟罢了，在这个年纪哪算错处。已经罚了这么久，您也该消气了。小美才四岁呀。”夏衍实在忍不住了，语气急促音量颇大。在他看来雷若怀委实有些小题大做了，自打两个孩子出生，雷若怀对小美就管教森严，事事不让他们夫妻插手，才四岁的孩子怎能如此苛求。

“小美马上就要五岁了。”对于夏衍的失控，雷若怀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

“母亲，我真是不懂，如此苛求对小美就是好了？给雷山镇能带来什么？别还没为雷山镇做贡献小美先倒下了。”

“你闭嘴！”雷若怀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厉声呵斥夏衍。

“我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像小美这般厉害的孩子，两岁能读诗书三岁便能译通史，大雪窝里马步能蹲一个时辰，还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这样您还不满意？怎样才能让您满意？”

“夏衍，你别说了。”雷怀心将怀里的小女儿塞进丈夫的怀里试图制止丈夫的出言不逊。

“小美可不是娇弱的小花，不要用你无能的脑袋来看待小美，她是一棵树，一棵参天的大树，不饱经风雨如何能庇佑雷山镇的安宁？”雷若怀走到雷心美的身边，将落在雷心美肩头的雪扫落。

“母亲，因为我的无能才让您对小美如此严格，是因为我撑不起雷山镇才让小美这么辛苦，都是因为我对不对？”雷怀心泪落如雨。

“不是的心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快和夏衍一起带着小爱回去吧。”穆铁心拍拍女儿的肩膀。

夏衍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揽着妻子的肩膀往灵犀阁的方向走去。

雷若怀始终都不曾出声只静静的注视着雷心美，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们祖孙两个。

雪渐渐停了，雷若怀陪着雷心美回了房间，亲手为她除去鞋袜，把两只通红的小脚放入备好的药汁中。鼻尖酸涩的不行，雷若怀一直回避着雷心美的靠近。

“祖母，小美知错了，以后会好好背书不会再惹祖母生气母亲伤心了，小美听话。”

雷若怀低着头没有出声，喉间好似压着千斤的石块动弹不得。

“祖母原谅小美好不好？”

“好”这一个好字让雷若怀几乎耗尽了气力才从喉间挤出。

雷若怀转身走出雷心美的房间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雷若怀才敢看向小孙女的脸庞，那张脸上有着纯真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眸，好似月辉无暇星辰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