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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真相

我说完这句话,却突然发现立于维斯亲王旁边那位身着灰色斗篷的女人,其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不过大概是我的幻觉吧。

我的严词拒绝很快引来了应激反应,高台上的另一个身着红色披风的吸血鬼发出了愤怒的声音,他的衣着与当初的红魁王理查几乎一致:“梵卓维斯,你看到了吧。你们对人类的忍让只会换来得寸进尺。我早就知道这家伙会不知好歹,不如直接将他就地格杀!”

“勒森拔维克多,不可鲁莽。一切还是等长老来了再说吧。”维斯连忙劝阻,可他的行为在我眼中都是假仁假义,单就是让我与吸血鬼谈和这一条,就不可能实现。

“维斯,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卡拉玛长老今天不会来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在此联手绞杀这个帕拉丁。”被称为维克多的吸血鬼赶忙朝高台中的另外两处使了个眼色:“麦卡维雅各、瑞美尔艾瑞克,我们一起上吧。”

说完这个吸血鬼维克多凶相毕露,便伸展双手朝我飞身而来,见他主动出击后,另有二者紧随其后,亦从高台上疾行而下,其中一个是身着白色魔法长袍的月光术士、而另一个是手持法杖的黑暗元素法师。他们想必就是被称为雅各与艾瑞克的吸血鬼了。

“住手……你们快住手啊!”维斯亲王在高台上呐喊,可最先出击的那三只怪物已经完全不听他的劝阻了,执意向我扑击而来。我也不再顾虑,开战就开战吧,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几乎在一瞬间完成宽恕之剑的召唤,伴随着深蓝色墨兰铠甲覆盖全身,我也作出了临战姿态。与此同时,那三只吸血鬼以三角形的姿态将我围在了正中央。

“你不会真以为,你可以凭一己之力,战胜我们三大亲王吧。”勒森拔维克多一边冲我张牙舞爪,一边嘲讽道。可他比划了半天,终是不敢贸然靠近我。

“臭小子,你还我弟弟命来。”身着白袍的麦卡维雅各率先向我发起突袭,他的袖口处伸出一把利箭,直冲我咽喉而来。

我身形一闪避开他的攻击,然后从他的身侧回转掠过,另一旁的瑞美尔艾瑞克连忙手举法杖,朝我释放了一记漆黑的闪电,虽然未能击中我,却在我的身后砸出一个锅口大的深坑。

那个艾瑞克并没有念动任何咒语,仅靠挥动法杖便完成了事实上的魔法效果,如此看来他居然是一名奥术师,这在法师行业中可是相当罕见的存在。

接着那个维克多便是一跃而起,从上方向我直扑而来,我迅速操起长剑予以抵挡,而那家伙却是用双手抓住了我的剑身。下一刻“嗤嗤嗤”的燃烧声响起,那双抓住宽恕之剑的血红之手,却是升腾起了滚滚白烟。

他的表情一阵扭曲,随即向后急退,目光则是死死盯着自己溃烂的双手,喃喃自语道:“这他妈是什么……怪异的力量。”

圣剑的确对他们存在强大的克制作用,只须一接触便能使他们受伤,因此我决定速战速决,用最强的能力迅速结束这场战斗,尽可能地给在场的所有吸血鬼造成伤害,于是轻声念起了圣光魔法的神术口诀:“神圣的帕拉丁之力,用闪耀的光芒驱尽一切黑暗吧。”

待我的话语言尽,我的周身突然闪耀起了强烈的光芒,几乎在一瞬间,光芒的强度已经足以将阴暗的会场照映得犹如白昼一般。而这些强光却全部是由我手中的剑以及铠甲发出,此刻我的全身已经蒙上了一层闪耀的灿金色。

闪耀之星乃是圣光系魔法的最高表现形式,是一种将自身的光之力压缩到极致,再一口气全部释放的能力,圣骑士的秘技之一。普通的职业者绝不可能学会这样的能力,因为维持这个闪耀的姿态,一个呼吸间所消耗的源力,就足以令一个源力六段的职业者气绝而亡。

离我最近的那三只亲王级吸血鬼已经开始了痛苦的汽化,不断有血水从他们的身体脱落下来,那样的情景既恶心又可怖。但不得不说,他们对光的抵抗力确实强于一般的吸血鬼,起码没有在瞬间蒸发。而会场边缘的坐席上则陷入了巨大的混乱,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维斯亲王在极力维持秩序,他运用神术迅速释放了一个直径约十米的黑暗光罩,将一小部分吸血鬼护在其中,勉强顶住了强光的侵袭。可仍有不少吸血鬼因为忍受不了而逃离了会场,当然还有一些未来得及逃窜便已经蒸发的倒霉鬼。

“结束了!”见那三位吸血鬼“亲王”的能力直线下降,陷入痛苦且迟钝的状态。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那三人。第一个目标便是麦卡维雅各,我用圣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圣剑蕴藏的光之力直接熔解掉了他的心脏,令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当场爆炸。

第二个目标是瑞美尔艾瑞克,在我迅捷地手起剑落之下,这个倒霉的黑暗奥术师,他的头颅被我硬生生从身体上削下,然后滚落至地面,与他的身体一起化为灰烬。

第三个是勒森拔维克多,看到我的来势汹汹后,他居然用艰难的声音开始了求饶,然而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家伙。于是我先用爆炎术烧毁了他的双眼,再用剑削去了他的四肢。只见他那被削成人棍的身体飘落而下,圣剑留下的光之力持续腐蚀他那残缺的身体,最后只留下持续不断的痛苦呻吟。

我不再去看维克多的惨状,反正他离死期也不远了,接着我便将目光朝向会场上的某处,梵卓维斯正在那里吃力地维持着黑暗的防护罩,可事情总归要有个结果。

我举起圣剑遥遥朝向维斯亲王的方向,自剑身处射出一支巨大的金色剑影,剑影击中那道防护罩引发强烈的爆炸,并迅速将它完全熔解,维斯亲王因爆炸引起的冲击力跌倒在坐席上。下一刻,我抓紧了时机,朝他暴冲而去……

“蓝翎,不要……”正当我欲彻底终结这位维斯亲王时,旁边坐席上那位穿着灰色斗篷的女人,却是突然挡在他的身前。那急切的声音令我的内心不禁一颤,而我疾行的身姿也终是在她的身前嘎然而止。因为这个声音于我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的内心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但还是收回了刺出的剑,因为那个声音令我不下了手,本能地阻止了我的行为。面前的女人没有躲避,任由我摘下了她的斗篷,可那副容貌却让我的双瞳骤然紧缩。

那个女人拥有修长的紫发,头上的凤饰也是紫色的,就连眼影都是紫色的,再加上那副绝美的容颜,整个人犹如一只绚丽的紫色蝴蝶。她是我深吻过的第一个女人,因为那夜我未能抵御她的热情与诱惑。可她竟然是……

“你也是吸血鬼?”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因为这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了,那又何必再问?可我的心底仍有一丝不确信,甚至不希望这是事实。

梵卓妮儿紧咬着红唇,做出一副委屈至极、我见犹怜的表情,可在这件事情上,明明是她欺骗了我。我等待了半晌,她才终于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一句:“对不起!”

妮儿的道歉让我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尽管知晓她的吸血鬼身份,可看到她那满脸委屈的样子,我的心肠到底没法硬起来。可我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被她护在身后的梵卓维斯已经不知所踪,现场的其他吸血鬼们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我顿时怒从心起,一把抓住面前女人的领口,将她整个身躯提近,同时大声呵斥:“你们将我引领至此地,就是为了设计围杀我,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你们了。梵卓妮儿,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我的声音已经提高到连我自己都觉得难受的地步,毕竟耳膜传来的震动无法作假,我的愤怒被清晰地表达出来。被我这么一吼,面前的女人俏脸一滞,然后扭曲成一副痛苦的样子,双眸中露出不可诉说的失望。片刻之后,两行清泪竟从她的一双眼眸中缓缓滑出,顺着脸颊的边缘婉延而下……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妮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与哀求,再加上她那泪眼婆娑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地将抓住她领口的力道减弱了下来。

我终是缓缓松开抓住她的手,心中不断怒骂自己的心软与不争气,因为不想再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于是转过身去。追击那些吸血鬼是更加重要的事!

“梵卓妮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你动手。我冲她冷冷丢下一句,然后伸手在身前划出一道空间漩涡,终于投身了进去。

我是想追击那些逃窜的吸血鬼们,但眼下已经到了白天,想必那些畜牲们也不会主动出击。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索菲亚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寒冷的早春季节亦是多雨的时节。我冒着大雨在街道上漫步,不知道目的地何在,最终不自觉停在乌登海姆武器店铺的门前。

乌登海姆一见我便将我拉了进去,忙问我道:“老兄,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打个伞?”

“我没有伞!”我摇了摇头,所有的雨具都被我放在了梵卓家族的宅邸,但是我再也不会踏进那座房子了,尽管它相当富丽堂皇,住起来也非常舒服。

乌登海姆在柜台处为我斟上一杯暖茶,将茶杯推到了我面前:“怎么了,你似乎有心事?”

他真的是一个心细如尘之人。我长叹一口气,看向他道:“你明明对吸血鬼一族那么了解,可为什么要向我隐瞒最关键的事实?这样的行为,非朋友之所为。”

乌登海姆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原来如此,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之前不是对你说过了?你是帕拉丁,有些事实真相是需要你自己了解的。旁人告诉你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会有失偏颇,充满主观上的色彩。”

“什么叫主观上的色彩?”我不禁追问道。从他方才的言语内容上看,他已经了解到我想询问的事实,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你不是与那位梵卓家族的大小姐,关系很要好吗?”乌登海姆摇了摇自己的茶杯,解释道:“如果我提前告诉了你一些事实,会不会被怀疑为离间你们的感情。虽然那时候你不一定真会这么想,但是我也亲眼见证过太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是什么样子。”

“无为,有时候会比积极有为更加合适!”乌登海姆最终道出他的人生哲理,但他的话语其实也算坦荡。我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处事必然是圆滑的,因此害怕得罪帕拉丁也很正常。

“那么你今天不必再有顾忌了。请告诉我一切你所知道的,有关吸血鬼的一切!”我直视着乌登海姆的双眼,强调道。

“好!”乌登海姆指了指我面前的茶杯,道:“喝完这杯茶后,我便告诉你。因为这个故事太长了,我怕你中途口渴。”

于是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开始聆听这位资深吸血鬼猎人的讲述。传说中天地肇始、混沌初开,上帝创造了一切,他在前五日创造了山川草木、鸟语花香,而在第六日创造了第一个具有“灵”的生物。在《起源》圣书的记载中,那个最初具有“灵”的生物被称作“起源之子:亚当”,当然也有人称其为“万灵之父”。

相传亚当的一生共孕育了九个子女,他们是一切拥有“灵”的生物的始祖,是九大氏族的祖先,亦是这世界上最早的第一批神祗。

据《起源》圣书记载,在距今五千多年的伊甸时代的某一日,起源亚当的九个子女曾经遵从父亲的指示,向仁慈的造物主奉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祭物。那时的神明非常高兴,他打算赐予起源的子嗣们每人一个神位,令他们代替自己统治这个世界,并询问他们想要获得什么样的能力。

当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向神明诉说完心愿时,二子该隐这才姗姗来迟,上帝并没有怪罪于他,反而询问他究竟想得到什么能力。该隐想了想,然后虔诚地道:“仁慈的主啊,如果您允许的话,请让我跟您一样永垂不朽,永远存活于这个世界上,享受万灵的供奉。”

可上帝听完了却十分震怒:“卑劣愚蠢的家伙,妄图与吾同享永生!”上帝对犯下怠慢神明之罪的该隐下达了诅咒,以惩罚他妄图永生的愚昧想法:“你会永远苛活于世,但却无法享受阳光与温暖。你会遭到永恒的唾弃,世人对你唯恐避之不及。你会无法享受美食,唯有饮下污秽之水!”

上帝的诅咒很快应验了,该隐很快沦为了一只畏惧阳光、嗜血如命的怪物,也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只吸血鬼。换句话说,该隐是所有吸血鬼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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