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的层层遮挡,洒下斑驳的碎片。一道纤细的身影在林中穿梭,而她的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似乎已经跑了很久了,呼吸急促而沉重,她的的脚步在泥泞松软的泥土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但很快被落下的枯叶覆盖了。
周围的树木开始变得诡异,树枝扭曲变形,似乎被某种无形的诡异力量撕扯,树皮上的裂痕扩大,露出里面空洞的树干——它们似乎在对着她笑……
但她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诡异变化,她的注意力全放到了身后那些悉悉索索穿梭在密林的黑影上,时不时回头查看她与黑影们的距离,她现在只想逃出去,逃出这里。
啊——
一阵惊呼,她被地上的树枝绊倒,由于太过慌张她没来得及将手臂挡在身前做一定防护措施,这一跤摔的她眼冒金星,胸口传来钻心一般的疼痛。
她扭头看去,一条树木的枝干正在缓缓向后收缩……
这下真完了。她苦笑一声,她计划了那么久,可最后还是要失败了啊……
悉悉索索的声音近了,她听到了吱吱怪叫声。黑暗的树林中冒出无数的血色眼瞳,怪叫着、蜂拥着向她所在的地方扑来。
“爹,娘,女儿不孝,不能为二老养老了。”她跪在地上双目闭合,凌然一副决然赴死的样貌。她如今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父母一面,前天当她被她爹扶上八抬大轿时,她还撒傲说自己不需要二老陪同,自己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赵家是在村里有名的书香门第,而赵家的闺女贤惠可比赵家本身名气还要大。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一起照顾生病的祖父,这一照顾就是五年,引起街坊邻居的连番夸赞。这事渐渐传出去后,又过了几年,她长得越发水灵,便有同村的人上门提亲,后来又有人说她样貌堪比西施貂蝉闭月羞花,一传十十传百,提亲说媒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这些人中不乏一些富商官员的儿子,但都被赵老爷回绝了,她并非是看不上这些青年才俊,众多提亲者其中甚至有一位知府的小儿子,但这些人却没入她女儿的眼,她不喜欢这些盛气凌人、将她看作是货物眼神中充满欲望的人。赵老爷尊重她女儿的选择,一一回绝那些提亲的人,这在当时也引起了一定轰动。
直到……
那一天大家都很开心,邻里街坊都过来庆祝,祝贺赵家的闺女嫁出去了,大家都好奇这这位迎娶赵家小姐的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道路两边站满了翘首企盼的村民。迎亲的队伍很长,宛如一条红色的长龙,一匹雄健的白马缓缓行进在队伍的前头。马背上的青年,身着锦绣华服,腰悬玉佩,头戴金冠,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期待。白马步伐稳健,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有力,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日子。马鞍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与青年身上的装饰相互辉映,更显青年尊贵非凡。队伍中锣鼓齐鸣,乐声悠扬,伴随着喜庆的鞭炮声,整个村庄都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
“他是哪家的少爷?”村民窃窃私语道。
“听赵老爷的家丁说是黄山寨主孙广文的公子孙俊武。”
“就是那个出过状元郎的黄山寨?!”众人大吃一惊,不由对孙公子高看了一分。
……
无数黑影逼近,吱吱的怪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股股白色寒气从地面升起如同一条条闪着冷光的蛇,它们爬上她的身体将她包裹,睡意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坚持不住向后倒去……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一道金光自天空降下,将她笼罩其中,并不断向四周蔓延,那些黑影发出尖锐的叫声,不断向后退缩。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浑身金光的身影向她走来……
……
怎么又是这梦?陆掌珠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已经连续一个月做这个奇怪的梦了,刚开始还会被吓到,可如今随着梦境的不断出现,她已经免疫恐惧和害怕了。
陆掌珠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7:20,刚好是起床的时间。她迷迷糊糊下床,对着床上还在熟睡的舍友喊了一句快上课了,进入洗漱间开始洗漱。
啊啊啊怎么这么困?她在心中呐喊道,陆掌珠刷牙的时候眼睛又不自觉的合上,手上的动作也逐渐放缓,她竟然迷迷糊糊站立着睡着了。
……
黑暗,无边的黑暗,她茫然的四下张望,可是除了这如墨般的黑暗,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又做梦了?”陆掌珠嘀咕一声,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知道何时开始她的梦境便不再受她控制,她无法切换梦境的内容,甚至都无法强制自己从梦境中脱离,必须要等到将梦境所展示的完完整整看完后才会睡醒。颇有一种被别人绑到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至于画面内容,她则完全没有兴趣。之前可能会抱着看电影的心态来经历梦境,如今她只觉得厌烦——这无休止的、奇怪不堪的梦境已经干扰了自己的生活,她打算这周末挂个神经科去找检查一下这是什么病。
咦?这场景怎么不变化啊,黑咕隆咚的烦死了!陆掌珠有些无语了,周围依旧被黑暗包围,充满着压抑与诡异。
陆掌珠强迫自己醒来,但无济于事。
受不了了,这节课是专业课,我不能迟到啊!陆掌珠在心中呐喊到,她可不因为睡过头被老师打上缺勤的标记。
这片空间似乎了解了她内心的想法,整个空间开始震动,她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点,这个小点不断扩大,逐渐占据整个空间,并发出璀璨的光芒,她眼睛一阵刺痛,连忙闭上双眼。
随着白光渐渐消退,空间也不再震动。
“这下应该没事了吧?”陆掌珠心想,眼睛慢慢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