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猜测，他应该是在之前碰到巡逻弟子的时候就被陆仁发现了，但陆仁没有告诉其它人，只是悄悄地跟在他后面，妄图独享功劳。

他还要感谢陆仁的贪功冒进，要不是他急于将自已摛下，可能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吧……

陆仁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伤势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对于凡人来说的致命伤势，仅仅只能让他暂时丧失行动力罢了。

他倒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惨然一笑。

“我还是输了……”

他偏过头看向罗生，说道：“你不杀我？不怕我喊人吗？”

“没有必要，毕竟我可不是真正的恶徒……而且，之前躲过你视线的时候，我就在四周贴上了噤声符，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的。”

“原来如此。”

陆仁神情麻木地望着天空，说道：“罗生师兄，你说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这副模样，就连你这个中了封灵法印的人都打不过。果然，我就是个凡人，比不得你们这些天才。”

罗生静静地听着，想着反正因为五步爆血剑的反噬动弹不得，与他聊聊也无妨。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只是将时间花在了我擅长的部分。老实说，除了剑技以外，我一无所长。”

“哈哈……罗生师兄，你就别开玩笑了。”

陆仁笑得太用力，牵动了伤势，强烈的痛感让他的面目扭曲了几分。

“咳咳，罗生师兄，你与我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到，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不会像我一样庸庸碌碌，只能勉强着活下去，最后再悄无声息地死去……”

陆仁的语气中带着落寞，他已经接受了一切，知道无论怎样也挣脱不了生活底层的泥沼，心里却莫名有几分释然。

“罗生师兄，你相信命运吗？我，是相信的！我相信命运，我相信一定有某个存在正主导这一切，将万物引向既定的结局，看着众生沉沦其中……命运这种东西，总会在你料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向你证明它的存在，给予你最大的惊喜。”

罗生沉默了一会，长叹道：“或许吧，但对于我来说，我并不会考虑这么多。因为我确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义的，所以我并不会对此感到迷茫，也不会追问命运是否存在。在我看来这本就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不是吗？”

陆仁这时忽然病态地大笑起来，指着罗生的鼻子说道：“罗生，你怎么会明白？如果不是我的命不好，我又怎么会输给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所有的事都早已有了结果……此时此刻，每时每刻，都不过是你我的命中注定罢了！”

说罢，陆仁神情悲怆地闭上了眼。

“……”

罗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跟他争辩的打算。

毕竟刚刚耗那么久的时间，他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他刚一起身，就涌现出深深的悔意，因为他发现反噬的程度超出了他的预计，整个人的意识竟开始模糊起来。

于是乎，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他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