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简单。
房间正中,一张缺了个角的木桌上,一盏烛灯正燃烧着。
两边角落里各有一张木床,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黑脸少年坐在正对房门的床上。
他两只手正捧着一只半尺长的乌龟,在自己裆部正在来回用力拉扯着。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钟,沈雨站在门外,默默关上房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黑脸少年跳下床一把将木门拉开。
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急切地对沈雨说道:
“沈兄快来搭把手,这王八突然咬到我的衣服,帮我把它拿下来!”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而且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沈雨嘴角抽搐地说完,内心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练武的年轻人,身体真不得了啊。”
他的眼神随意地瞟向黑脸少年的下半身,发现确实只是被乌龟咬到裤子而已。
沈雨这才发现自己是误会他了,于是赶忙帮黑脸少年把王八弄下来扔到一边。
黑脸少年明显没听懂沈雨话里的意思。
他目光疑惑地打量着沈雨:“沈兄在说什么?对了,你今天跑哪去了,
怎么如此之晚才回来,怎么还搞得哪都是血?”
“在后山附近不小心摔的,弄了一身血,回来耽误了些时间。”
沈雨说着回来路上就找好的借口,模仿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语气道。
沈雨打量着他,说话这少年十五六岁,粗眉大眼,面容黝黑。
沈雨知道这人名叫刘柱,比原主人入门时间早半年,也是门内的外门弟子。
刘柱父亲是磐石镇镇子上的一个老实巴交的铁匠。
刘柱性格也是老实憨厚,平时话不多,只有跟原主人在一起的时候话多点。
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在房间里养着一只从老家里带来的王八。
原主人成为外门弟子后就和他分在同一个房间。
两人平日里的关系还算融洽。
沈雨大模大样地走进房间,来到房间最里面的“自己”的床边。
床边靠着一个斑驳的木质小柜子,上面放了些铁盆镜子之类的生活用具。
沈雨拿起脸盆打了些水,将身上和脸上的血水擦洗干净。
因为他觉得随便说话可能会出现破绽,所以尽量做些事情引开刘柱的注意力。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一身血确实让他浑身难受。
“伤得重吗?不碍事吧?”
刘柱跟进来,坐在自己床上关心地问道。
“不碍事。”
刘柱嗯了一声,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对了老刘,最近门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沈雨知道不能一直沉默,这时候得适当说点什么转一下话题。
于是随口扯出刚才想到的理由。
刘柱闻言憨厚地笑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继续跟黑牛会打打杀杀罢了。”
他继续道:“黑牛会成员虽然多,不过武功都不咋地,跟咱们铁剑门还是没法比。”
“那就好,咱们至少可以睡个安稳觉。”
没有从刘柱这里套问出新的消息。
沈雨对刘柱微笑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沈雨知道平时这个时候两人的对话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他走到自己床边,装作要脱衣服睡觉的样子。
刘柱看了沈雨一眼,点点头,扭过身子面朝墙壁打算睡觉。
他突然“哎呀”一声,直起身子拍了下脑门,一脸歉然地看向沈雨:
“对了,瞧我这记性,你师娘今天下午来找过你,你当时不在,她跟我说等你回来了让你赶紧去找她一趟。”
刘柱说完就重新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师娘?”
沈雨眉头微皱,摸了摸下巴,脑海里出现一位高挑丰满的女子身影。
她是原主人师傅杨松的老婆,比年约五十的杨松年纪小了将近一半。
此女名叫柳氏,家里是医药世家,之所以嫁给比自己大一半左右年龄的杨松好像是另有隐情。
此女对原主人倒真是不错,经常给他送些吃穿用品,对原主人比较上心。
沈雨从回忆里,知道原主人对这位年轻貌美的师娘一直都有些心存爱慕,面对她的时候一直也有些紧张。
不过这在二十五岁的沈雨看来,这其实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而且沈雨从记忆里得知,这几天杨松好像因为出任务并不在铁剑门。
这年轻师娘此时这么急着找自己,不知道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