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热一下晚餐，你早点出来。”

现在都是凌晨了，但大家都还没吃饭。

符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喊了一声：

“……符尹。”

少女脚步一停，带着困惑的视线回过脑袋。

视线交织，符阳却又忽的不知道该说哪些话。

少女也没追问的意思。

见符阳没有再开口，她继续往外走去，留下了符阳和卿柠。

房间内，经过一小段的沉默后，符阳抬起头。

此做是回应过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上司小姐一直在看着他。

卿柠平静的目光里没有波澜起伏，和少女一样，她也不打算问些什么话。

碍于性子的原因，她在生活中与人的相处，很少会主动开口。

她也从不会关心别人，平日总是一副冷淡的态度，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但符阳知道，这幅冰冷的模样只是她因为不擅长表达。

她能半夜赶来这里，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我没事了。”符阳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轻声宽慰了一句。

“嗯。”卿柠静静应道。

她似乎一点也不怀疑符阳的说辞。

毕竟相识这么多年，在卿柠的印象中，符阳一直都很“强大”。

从来没有什么挫折能击败他，所有的困难都绊不住他的脚步。

碰到麻烦，他也许会无奈抱怨，也许会感到困扰，但唯独不会放弃。

他总能处理好一切，只要靠近他身边，就能让人安心。

话音落下，房间内又陷入沉默。

和自家上司小姐相处总是如此。

不客气点来说，与她聊天其实有点折磨人。

因为不怎么擅长聊天，总是动不动就因为没有话聊而让气氛僵硬下来。

哪怕符阳多年来早已经习惯了如此而不会尴尬，但偶尔些次依然会感觉不太自在。

“我们也出去吧。”符阳起身打破了安静。

但刚刚转身，忽然衣摆一角就被人揪住。

还未迈开的脚步一顿，符阳回头看去。

上司小姐没说话，默默仰着脑袋，看着符阳的眼睛。

符阳微微怔住，挠了挠头，随即折身回来，坐在了卿柠旁边。

心底知道她还是没办法安心，符阳只好整理一下言辞，轻声问她：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那时候伯母刚入医院，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话。”

“苦闷的心情分为两种。”

“一种促使人们去强大自己，另一种只是徒添烦恼，毫无用处。”

“所以我们不该对后者抱有耐心，尽管在某些时候这样会显得很冷酷。”

“我当时可不是只顾着讲些帅气话，我一直都在这么做。”

生活就是这样。

生活不会因为谁停留脚步，人活着就总会前进。

前进的过程里可以摔倒，可以休息，但不能一倒不起。

符阳一直都这么要求自己。

在因为某些原因感到糟糕难过的时候，只要是压下心中最开始那道汹涌的浪潮，剩下的也不过是一点浪花和涟漪，不应该再继续浮现在表面。

哪怕它们会在心底停留很久。

卿柠闻言静静侧开目光，她自是没忘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明亮美眸里的波光在微弱的光线下微微闪动。

她安静了一会儿，默默起身，先一步符阳走出卧室。

过长的黑发简单束成低马尾，随着走动轻轻晃动。

上司小姐大半夜跑来这里，她连今天的穿扮都没有来得及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