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找一个角落躲起来。

但又无比相信这心上人会过来，而坚定站在原地。

他和自己保证过了……

商柚努力抿起嘴角，露出微笑。

否则万一他下一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自己哭丧着脸，不是会平白担心吗？

讨厌的时钟在墙壁上滴答滴答，商柚乖乖地等在家里，哪怕越是等待越是心焦害怕。

名为不安的茧子将她越裹越深。

好在——

这份乖巧最终有所回报。

当敲门声响起。

当门扉轻轻拉开。

当阳光落在她身上。

随着心上人的出现，温柔的祝福声落下的那一刻……

所有的不安害怕都化作了雀跃和幸福。

只是本来准备好的招呼声卡在心中，她呆呆立在原地。

商柚面对着心上人温柔的目光，忽然快速埋低脑袋，轻声问着：

“我以前有告诉过你，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上次你不是提过一嘴吗？我记住了。”符阳挠了挠脸颊，随口回道。

上次在她和自家少女分析循环起因时讲过一次。

也就只是讲过一次。

温柔的声音犹如天籁，落在商柚耳边，她却是抿嘴不言。

可分明已经闭紧了嘴巴，喉咙却还是不争气的发出去呜咽。

眼睛发烫，视线模糊，兜不住的泪水滑落而出，滴在地面。

商柚紧紧抓着裙摆，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了，早已经学会了坚强。

但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份坚强是有多么脆弱。

柔顺发丝落下，遮住了脸颊。

她藏起了自己的表情，走到了符阳面前，轻轻拉住他的衣摆，努力保持着平日的语气：

“这是我第一次和其他人一起过生日。”

“原来如此。”符阳愣了一下，看出她情绪不对，但还是微笑着道：

“这么说我可走运了？毕竟那个其他人是我。”

今天是给人家过生日。

符阳尽量保持轻快的语气，不想把气氛搞得太过沉重。

然而故意开口的玩笑话，并没有哄好人家。

因为紧接着，就听到了她带着哭腔的低喃。

“好过分……”

她像是担心被符阳丢下一样，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不断抿嘴，不断哈气，柔弱的双肩一抖一抖颤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哭咽声。

“我明明已经想要躲起来了……为什么要来找我……呜……”

“明明已经觉得就算一个人也没关系了，为什么要在最后找过来……”

“为什么不能早点……明明已经不想死了……为什么却转眼就要结束了？为什么会只有几天？”

“好过分……好残忍……呜呜……都怪阿阳……我好想哭……”

夹带着哭腔的哭诉，像是埋怨一般，崩溃着、含糊不清着倾诉。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无理取闹呢？

商柚哭的时候心底在这样子想。

为什么明明符阳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自己却要责怪他呢？

怪他什么？

怪他没有早点和自己一起进入循环？

怪他在自己准备默默结束的时候来打扰自己？

这不就是无理取闹吗？

难道这样做，就不怕他讨厌自己吗？

可是自己也没有错做任何事情呀？

为什么不幸总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符阳怔在原地，看着将脑袋埋在自己怀里不断哭腔的女孩，他无奈放下蛋糕，轻轻抬起手。

温柔将商柚揽在怀中，脸颊贴着她的脑袋，符阳轻声保证：

“安心啦小爱哭鬼，今天不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也会给你过生日。”

这是第二次见到商柚哭。

依然是从闷声呜咽到放声嚎啕。

商柚明明一直都很坚强，也许只是在符阳面前才喜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