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她之所以在今天把那些话拿出来说，是不是在依然认为自己和符尹一样，自己明天也会“忘掉”今天的事情而感无所谓。

商柚对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似乎没什么信心？

想想好像也是。

从商柚的角度来说，自己在“不知不觉”里循环了二十多年，这才“清醒”两三天，她对自己没有信心才是正常。

都说最深刻的绝望立在希望后。

商柚面对眼下的处境，应该是很多次怀抱希望，但最终都是陷入绝望。

所以现在的她好像不敢轻易有所期冀。

符阳想到她今天在商场里表现出来的样子。

在因为自己“记起”后，情绪在最初的激烈后马上归于平淡，本来还觉得有些奇怪，如今看着倒也觉得相当合理。

而关于明天的情况，符阳自己也说不准，见她情绪低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默然稍许，符阳开口道：

“你明天早上给我打个电话吧，你应该知道我的电话吧？”

“嗯。”商柚点了点脑袋，没有询问理由。

好似不管符阳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客厅内安静下来。

最明显的声音是空调工作时吹冷气的声音。

气氛也随之安静。

老实说，符阳其实并不缺乏和女性单独相处的经验。

比如工作时办公室都是和上司小姐共用的，回家后都是和符尹睡一起的。

但面对不算太熟的女孩，一旦没有了话题，他就还是感到略有尴尬。

好在符阳也并不是真的没话说。

他答应商柚留下，是有理由的。

在心底酝酿了一番，符阳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孩，面色正经起来，温声道：

“商柚，我其实在想，自从我开始跟着你一起循环后，这个循环也许就已经有了某种可以寻查的规律。”

符阳认真时的声音并不高亢，也不低沉，温暖的就像是落在人身上的阳光。

商柚抬起明亮的眸子里，映照着他的侧脸，她很喜欢听符阳说话，也很认真在听。

“嗯。”商柚轻轻点点脑袋，继续等待下文。

符阳倒是没注意到她的举动，而是完全陷入了思考。

“你也知道，符尹应该算是另一个我。”

“呃……怎么说呢，她是另一个世界的我，所以在‘世界’的眼里，她和我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我和她算是同一个人。”

符阳挠了挠头，尽量用易懂的话来解释，

“但是，我跟着你进入了这个循环，她却没有。”

“这说明原因可能不在我这个人身上，而在和我有关的外界条件上！”

“如果是与我有关的外界条件，我想最大的可能……也就是你。”

商柚露出思索的神色，她很专注在听，也并不笨，很快就明白了符阳想表达的意思。

符阳是想在这里面找出问题和出路。

“阿阳是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导致你也进入了时间循环？”

“外界条件和我喜欢谁有关系？”

商柚柔声与他讨论，见他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便轻声继续：

“可是阿阳有没有想过，我已经循环了二十多年，爱慕你也已经也有十几年了。”

“为什么会是最近你在跟着我一起进入循环呢？为什么之前不会呢？”

“之前和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几次的循环里，我确信自己没有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和阿阳有关的所有条件里，我也许是最特殊的。但阿阳你的特殊真的会和我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