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究看到顾廷烨的掌心矗立着一道道淤血的痕迹,而那明明是少年人的手上,却结着一个个老茧。只此一眼,他抬起戒尺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前两日父亲打过我了,距离今日上学时间太短,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学究若想继续惩罚我……可以打我的屁股。”
“哼!定是不在家也不老实,才让你父亲揍了你!否则,怎会无缘无故的挨打?”庄学究非常严厉的说道:“把你另外一只手伸出来!”
“学究,我……”
“你什么你,快把手伸出来,不然就不要在我的学堂上读书了,现在离开。”
顾廷烨颤颤巍巍的将另外一只手抬起来。
绝结果这只右手,受的伤更多,更严重。
厚厚的血痂结成一层,在掌心凸起。
按照来说,右手是最常用的手,读书也好,写字也好,甚至是吃饭,使用它的频率都会更加高一些。
就连庄学究想要责罚顾廷烨的时候,都是悠闲选择的左手。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庄学究严肃的眉眼当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皱着眉头询问顾廷烨。
“也是我父亲打的。”
说到此处,顾廷烨露出明显的失落,那张俊俏而又倔强的脸,微微低下,微微泛红,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你父亲是武侯,怎会不知道右手的重要性,你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左右手都不放过?”
“我……我父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顾廷烨越说脸越红,仿佛被烧红的铁烙过:“有时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情,他就会狠狠的打我。有时明明那错误不是我犯的,却不听我解释,也要打我。”
“这……”
连饱读诗书的庄学究,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
“唉!”
庄学究重重叹息一声,举起的戒尺虽然放下了,眼神却有些纠结,不知道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顾廷烨,还是于心不忍。
或许两者都有。
“学究,您看到了,廷烨在家中过的艰难,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以后他一定再也不敢了!”盛长柏站起来,为顾廷烨求情。他还说道:“刚才是我主动和廷烨说的话,学究真正要打的人不应该是他,是我才对。”
荣昌在后头微微摇头。
他从庄学究的眼中看到了不忍,之所以没有完全放弃惩罚,大概率是因为没有好的台阶。这事情被重重拿起,若轻轻放下,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迟到?
盛长柏到底还是太年轻,一身正气不假,想的却不够周到。
“学究,孔圣人说过,能补过者,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