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后，杨雪雅的眼睛看向宋言，“我也是刚到，宋言同学。”

她叫来店员，在点单之前，问宋言：“你想喝什么？拿铁？卡布奇诺？还是冰美式？我请你。”

“谢谢。”宋言对咖啡一点兴趣也没有，就算免费，他也不想喝这种需要加糖和奶才能改善味道的饮品，“给我来杯水就行。”

杨雪雅给自己点了两杯冰美式。

在开始聊事情之前，杨雪雅咕嘟咕嘟喝了一杯。

“提提神，”杨雪雅放下杯子说，“最近稍微有点累，睡了四个小时还觉得不够。”

只睡四个小时？那哪够啊！宋言心想，兼职精神病院医生和大学心理学教授，杨雪雅比一般的“社畜”还累吧？

“行了，我们开始吧。”杨雪雅和昨晚一样，拿出笔记本，让宋言详细地告诉她，上回她约陈橘白出去的一切经历。

宋言边回忆边说，他强调了几个细节：

陈橘白喜欢烧烤、在游乐园里喜欢坐过山车、对海洋生物感兴趣，尤其陈橘白还是夹娃娃的顶尖高手！

“十次有八次能把娃娃成功夹出来，简直神乎其技！”对这部分，宋言特别强调道，“她说她能计算勾爪移动到哪个位置最佳，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她只不过感觉和手感，以及运气极佳。”

“计算……”杨雪雅轻轻念叨，快速地在笔记本上写起来。

宋言并不能看到杨雪雅在写什么，能听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这儿真的很安静，还有，杨雪雅写字，很有力道。

“陈橘白的数学成绩一定不差吧？”杨雪雅突然问道。

“嗯，我朋友说，她的入学成绩是年级第一，数学满分，”宋言明白杨雪雅问这个问题的意图，“但是，数学再好，也无法用在夹娃娃上吧？”

“谁说得准呢。”杨雪雅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端起另外一杯冰美式，喝了两口，“接下来，聊聊陈橘白是K-PAX星人还有K-PAX星的事情。”

宋言说：“她告诉我，K-PAX星离地球很远，不属于太阳系，在距地球一千光年的天琴座附近。”

注意到杨雪雅又开始记录，宋言有意放慢语速。

“K-PAX还是美食荒漠、没有游乐园、也没有海洋。”

梳理到这里，宋言突然停住，想到了什么后，喃喃道：

“正是因为K-PAX是美食荒漠、没有游乐园、没有海洋，所以陈橘白才喜欢地球上的烧烤、在游乐园里坐过山车时能大声欢呼，逛水族馆时会仔仔细细地观察海洋生物……”

“前因后果对得上，不就在说，她真来自K-PAX星？！”

这是宋言第一次对那天和陈橘白的“约会”进行梳理，没想到得出个意外的推论。

“她说，她是从K-PAX星来地球，进行星际旅行的，而且是超光速旅行。”

宋言说起那天，陈橘白站在自己眼前一动不动，就自称完成了一次超光速移动。

写个不停的杨雪雅突然停下笔问道：

“所以，宋言同学，你现在信陈橘白是K-PAX星人了吗？”

杨雪雅合上笔记本，端起还剩三分之一，已经不那么冰的冰美式，缓缓移动到嘴边。

没有像前面那次那样，喝的时候垂下目光。

她的眼睛紧盯着宋言，似乎想要在宋言开口前，从少年的眼神中，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