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想必是她了。”水溶微笑着说。原来当日黛玉心中清楚南安王妃过来选妃,怕万一被选了去便不能再和宝玉在一起了,因此故意穿戴普通、只施淡妆,还坐在离南安王妃稍远的位置上。
“溶儿,这女子容貌自然是绝世无双,不过,看她身子如此单薄,还咳嗽,只怕是不利于子嗣啊…”
“母亲何需担心!只要嫁到我们王府,儿臣保管将她的病医好。”
水溶一开始也曾想过再过几年再去贾府提亲,但这一年来对黛玉日思夜想,早已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相思之苦。今日又听到黛玉的琴声和歌声如此凄切,心中更加急切地想把黛玉接到身边。
见水溶这么说,又看到儿子坚定的表情,太妃知道水溶主意已定,便说:“好!母亲这就去找媒人,明天就到贾府提亲。”
“真的?孩儿恭谢母亲大人!”水溶高兴地再次给太妃施礼。太妃见儿子满面红光,嘴角已是挂着掩不住的笑容,心里也是高兴异常。
“不过,你想娶林姑娘作你的侧妃还是姬妾?”
“什么侧妃,我要娶林姑娘作我的王妃!”
“什么?可是你已经有王妃了啊..”
“之前漠北战役我军大胜,当时皇上曾想赏赐我加封万户,被我推辞了。皇上说让我回去想好要什么再告诉他,我会向皇上禀明,让皇上赐我另娶王妃的机会。”
太妃怜爱地看着水溶那张意气风发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个….皇上能答应吗?”
“母亲,这个虽然有点不合常规,不过我会向皇上禀明原因。不管怎样,我都要去竭尽全力争取。”
“好。那母亲就让媒人先去说说看。”
(16)
从母亲房里别过,水溶心情舒畅、脚步轻松地回到三省斋。准备提笔给皇上写一封奏折。皇上让水溶推荐接替林如海的官员,水溶之前已通读了林如海留下来的档案记录,最近也暗地里走访了江南一些官员,并派人调查民间口碑,心下已有合适的人选。坐在桌旁,刚刚写了几句,忽听下人来报:“左户部尚书钱铭求见!”水溶怔了一下,奇怪,这个人平日里在朝堂上虽然打过几次交道,但和自己交情不深,怎么今天来拜访自己了。那钱铭从没有什么独到的主张,常常人云亦云,没事只在皇上跟前卖弄一下诗词文采,水溶心里瞧他不起。今天他来干什么。水溶心里纳闷着,但还是让下人请他进来。
钱铭来到房内,连忙恭敬地给水溶作揖行礼。表面上,水溶对他还是十分客气,立即请他上座,并令下人勘茶。钱铭端着茶抿了几口,四下里又扯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不久便聊到了江南巡盐御史继任人话题上面。水溶用眼角瞟了他一眼,见他眼珠子提溜乱转,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便严肃地说道:
“江南盐业事关国之重器,是国家税赋的粮仓,非栋梁之材、肱骨之臣不能胜任。本王心里已有合适的推荐人选,即将奏明皇上。先生不适合,还请回去吧。”
钱铭一看王爷不给面子,舔着脸又笑着附和道“王爷年轻有为,一心为国,在下十分仰慕!….听闻北静太妃即将六十大寿,太妃凤体安康,在下心里十分高兴。在下不才,特准备了一份薄礼,想敬献给王爷,可否请王爷笑纳?”
说着,让随身带来的奴仆抬上来一个木箱,奴仆用钥匙打开箱子,霎时一满箱明晃晃的黄金映入眼帘,顿时屋内的人们都被黄金晃得睁不开眼睛。钱铭偷眼去看王爷的反应,只见水溶剑眉紧蹙、面若冰霜。水溶眯着眼看了一眼黄金,冷笑一声,转眼看着钱铭,从容且严厉地说道:
“钱大人身为朝廷重臣,不去尽心为民,竟觊觎高位,用黄金贿赂于我。”
“王爷多虑了!这只是下官的一点心意,王爷收下便是。”
“一点心意?这少说也有万两黄金!我要收下这些,岂不是让我落了个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罪名吗!”
钱铭看到水溶冰冷的目光,且语气严厉,已吓得面如土色。
“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尽忠报国,反而投机钻营、竟敢用重金贿赂本王,该当何罪?!”
钱铭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浑身筛糠地说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是猪油蒙了心,一时做出这等糊涂事!还请王爷饶了下官一次,下官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着嚎啕痛哭,又用手自己扇自己耳光。
水溶痛恨贪官,本想到皇帝那里立即参他一状,但想到母亲往日经常劝告自己的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又看那钱铭一幅害怕悔恨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本王念你是初犯,钱家世代辅佐先王有功,不去追究了,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把你的臭钱抬走,你回去吧!今后不要来了!”
钱铭又对水溶猛扣了几个响头,哭道“多谢王爷开恩!”又退后几步,命人抬起黄金,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钱铭离去的身影,水溶哼了一声,命人将他坐过的椅子抬到外边,又让人用水把他站过、走过的地方反复冲洗了几次,方才回屋。
钱铭回家之后,把黄金收拾好,心里窝火,为了解气,把府里下人们怒骂了一顿,又找了几个平时看不惯的痛打了一顿。回屋躺在床上,一双小眼睛转来转去,恨恨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心里暗自盘算着未来可以报复水溶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