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想到这些，泪流的更多，“阿凤，你说，这日子，让人怎么过？”

她想寻死，她年岁已高，活不活都不要紧，可她有女儿，有孙女。

妇人细细嚼着又冷又硬的饼，望着天的眼睛干涩，疼痛无比。

羲和静静的听着，突然，羲和站起来，“我想下山。”

她要去外面看看，她天资聪颖，妇人三言两语她就猜到不少东西。

山洞里没有书，可博学多才的文宣会和她讲很多故事，她听了不少，学了不少。

在文宣讲的故事里，就有这样一位梁女皇。

洞中天光渐去，羲和站在唯一的光亮处，光影在脸，忽明忽暗。

文昭文宣站起，“不可！”二人异口同声，伸出手掌连连摆动。

“万万不可！”女皇死时，已然交代清楚，不论如何，都要帝姬活着。

羲和歪头，眉目已经长成，细眉弯撇，透出忧虑之思。

“那么，我想出去看看，也不可以吗？”

众人没再说话，文媚叹了口气，望向羲和时无奈又宠溺。

文言也是。在这群人中，她两是书读最多的人，心思也比那两位细腻。

而文昭文宣武功了得，对女皇忠心耿耿，女皇的命令绝对不会不从。

但事实上，羲和这样的人，你不同意，她便不做了吗？

文言文媚心知肚明，文昭文宣稍稍冷静点后，也想明白了这件事。

所以，在两人说完这句话后，又坐了下来，不复刚刚的激动，只是类似自言自语一般说着，不可，万万不可。

哪有什么可与不可，洞口巨石缓慢移开，一群穿着用野兽皮制成衣裳的女子，就这样脆生生的出现在了妇人面前。

“你是？！”

*

永召三年冬，凉王铁骑在昭山之上，终于发现了梁女存在过的痕迹，那洞中柴火刚灭，天降碎石，碎石立于洞中，国师夜观天象，苦读圣书，终于破译了那上面的文字：此为，女之天下。

而后，凉王震怒，举国找寻十至十三的女子。

找至杀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小道之上，烟尘净漫。

羲和穿着蓑衣，手中牵扯一根草绳，绳子埋与地下，天上雨声渐落，豆大的雨珠打到羲和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三日前得到消息，周将军之女温若，从乡下赶回京城，恰好路过此处。

温若自小体弱，被养在京外，而羲和刚好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马车疾驰，在雨中，车前的布帘随风晃荡，马夫拉紧缰绳，这里距离最近的驿站还有十里远，紧赶慢赶还是没在落雨前抵达。

天黑雨大，前路不可见，车夫抹了把脸上的雨，只觉得焦虑不安。

凉王下令斩杀弱女，夫人担心自己的女儿，喊他日夜不停，驾车三百里去接。

这天恶劣，他本想停留，却是八百里加急的书信，催他回去。

三日后，温若便要进宫面圣。

羲和抬手，干脆利落的扯紧麻绳，拉起后形成一个小小陷阱，马速飞快，在踏上绳子前被绊倒在地。

车轱辘打滑，车身竟然半个歪到了地上。

羲和上前，手刃直冲车夫后颈。

马车内，病弱女子早已气息不足。

“她怎么穿的这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