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入练气期不久,老头子把我带到一个小山村,在村里一个小广场中,他从空间法器里拿出很多金银财宝,数量比沉香居送来的那些还要多。”
“老头子告诉我,七天之内,这堆财物不准减少分毫,否则就逐我出师门。然后他就离开了。”
“在遇上老头子之前,我与铜叔过的何等艰难,你们都清楚。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逐出师门这种事情发生。”
“开始的时候,村民们想来抢夺,被我阻止,但我并未下重手。后来他们抄起农具前赴后继的冲上来,不得已之下,我重伤了几人。”
“这情形维持了两天,再也无人敢上前强夺。他们便在不远处恶语相向,不停朝我投掷石块,木头,甚至粪便。我心里并无太多波动。对我而言,这些只是考验的一部分而已。只管守在财物周围,不去理他们。”
“到了第四天,一名年轻女子,用木板拖着她的爹娘,来到我面前,跪下哭嚎。说她爹娘病重将死,无钱医治,求我救救她爹娘。”
“她哭的如此凄惨,说只要我救她爹娘,她愿意做牛做马。我看得出,她爹娘确实身患重疾,命在旦夕。”
“那年我才八岁,再如何坚定,也挡不住这阵势,便出现了些动摇,一时犹豫起来。”
“那女子不断磕头哭求,磕的额头鲜血淋漓。但我始终没有做出决定,周围村民们的辱骂声愈加恶毒,甚至再次冲了上来。”
“那时我几乎心神失守,但看到一个村民拿起财物脸上露出的狂喜之情时,我清醒了。这次我痛下狠手,将抢的最凶的几人全部打残。”
“那几名四肢扭曲躺在地面上哀嚎的村民,震住了其他人,村民们一哄而散,连站在远处骂的人都跑了。”
“只有那女子还在不停磕头,最后磕到昏迷。”
“看着那昏迷的女子,以及她面色蜡黄的双亲,我不住地对自己说,我没错,我没错。我不能为了她这个陌生人,而毁了自己。”
“后来那女子醒来,拖着她双亲离去。临走前那绝望而憎恨的眼神,深深刺入我的心脏。”
“第五天,第六天,再没人靠近财物。但是我却濒临崩溃。”
“第七天,我听见那年轻女子家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终于熬过第七天,老头子出现了,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对我说这些财物是我的了,我可随意支配。”
“我捧起一片财物便冲向那年轻女子家,原来她爹没有抗住,已经病死了。”
“我将财物放在她面前,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既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就那么一直看着我。”
“我走了出来,跪在老头子面前,求老头子救救她的娘。老头子救了。那女子并没有感激,而是哭着说了句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
“她问我: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害死她爹。”
说到此处,张七月停住,慢慢喝起酒来。
这故事相比尸气那个,实在有些沉重,同月楼众人一时间安静无语。
见气氛有些沉闷,铜叔想要打圆场,干笑道:“怪不得沉香居送来谢礼时,你毫不在意,原来是早就见过大世面。”
“这算什么修炼!”老王有些气闷,嚷道:“又炼出什么了?”
“这是炼心。实际上,我的修行课程里,有三分之一都和炼心有关。”张七月声音如常,平静说道。
“炼心?这有何用?”老王皱眉问道。
张七月摇摇头,没有回答,脑中却想起杨五说过的话。
“世人追求金钱,修行者求道,两者渴望之心并无二致。然而并非渴望,就能拥有。那么如何成功?抛除气运这等无序因素后,就只取决于方法和心态。方法大都通用,至少初期可借鉴,有我在,这对你来说不重要。所以,心态就是最重要的事。”
“世上有许多事,人们无法掌控,但是自己的内心则是可以的。这也是人,唯一且最重要的权利。对于修行者而言,心态是否稳定强大,决定了他的道,能走多远。”
“以后,你会遇到很多挫折,很多瓶颈。你的心境,将决定你是否能打破这层层障碍,触摸更高的天际。”
“总而言之,心境决定境界。”
老王端起酒杯,郑重说道:“七月,我敬你。”
铜叔也端起酒杯,正色道:“七月,我也敬你。”
其他人也沉声道:“敬少东家。”
同样是集体敬酒,这次比开席时那次,多出了许多不一样。
张七月微笑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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