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越王府外就出现杜楚客的身影,站在门下翘首期盼。
之所以如此,自是因为李泰告诉他今天褚遂良和岑文本会来越王府帮忙修书。
正如李泰跟李佑借师时所言,褚岑二人的本事,满朝文武皆知。
身为杜如晦弟弟的杜楚客得知此事,自是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好让褚遂良和岑文本尽自身最大的努力帮李泰修撰《括地志》。
毕竟他也知道,越王府能跟东宫唯一抗衡的资本,就是李泰的才华了。
而另一边的燕王府,褚遂良和岑文本从李佑的口中听到此事,也欣然同意,是啊,功劳都送上门来了,岂有不拾之理?
所谓互惠互利,便是如此了。
也因此,杜楚客没等多久,就看到褚遂良和岑文本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双眼当即一亮,赶忙上前相迎:
“哈哈……褚兄岑兄,多谢多谢啊,本来我还为《括地志》修撰缓慢日夜发愁,如今二兄前来相助,弟还有何忧?”
伸手不打笑脸人,褚遂良和岑文本自是微笑出声:
“呵呵,杜兄言重了,能帮越王殿下修撰《括地志》,也是我和遂良的福分。”
“文本兄所言极是,且不说燕王和越王乃是血亲兄弟,哪怕是看在尊兄的面子上,我和文本兄也要来相助的。”
杜楚客双眼一黯:
“家兄也时常跟我谈及二兄,在他看来,二兄的才能并不在他之下,只可惜……唉,罢了罢了,逝者已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褚兄岑兄请,殿下已经嘱咐过我,要好生招待二兄。”
褚遂良和岑文本朝杜楚客拱手表示感谢,才迈步走进越王府。
事实也正如杜楚客所言,来到越王府后,杜楚客并没有直接带褚遂良和岑文本去修书阁,而是迎到偏堂,喝茶畅谈许久,还贴心的问二人有没有吃过早饭。
直到杜楚客的嘘寒问暖让褚遂良和岑文本感到不适,才小心翼翼的提及去修书阁看看。
褚遂良和岑文本当然不会拒绝,至此,二人才跟着杜楚客来到越王府的修书阁。
而李泰身为李世民最宠爱的儿子,府邸之大根本不是李佑等兄弟能比的,便是一个修书阁,也占地十亩,古色古香,足以容纳千百人。
当然,这里面也有李泰喜欢修书的原因,但即便如此,褚遂良和岑文本也被越王府豪横的修书阁惊得一愣。
杜楚客见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隐隐得意,接下来给褚遂良和岑文本介绍正在这里修书的文官学士时,语调也不禁高昂。
褚遂良和岑文本心如明镜,但面上亦不动声色,一一跟杜楚客介绍的人点头致意,可当杜楚客介绍到萧德言时,褚遂良和岑文本就不得不拱手了。
也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此人已经年过古稀,明明身旁的其他人都是一头黑发,可萧德言却是连胡子都白了。
但萧德言承担的修书任务并没有因为年纪变得轻松,如果说李泰是《括地志》的第一主修,那么这位老人就是第二了。
既如此,大家都是文人,褚遂良和岑文本自然敬重:
“老先生这般年纪,还致力修书,真是我朝文人楷模!”
“是啊萧老,遂良佩服之至!”
萧德言也不托大,微笑拱手还礼:
“呵呵,褚起居和岑侍郎过奖了,此乃我等文人理所应当之事,况且除了修书,老朽也没别的本事了。”
杜楚客在一旁见三人相谈甚欢,便放心离去了。
褚遂良和岑文本呢,也不想光聊天不干事,毕竟是来帮忙的,寒暄片刻,就朝萧德言拱手道:
“请老先生吩咐吧,我们应该做什么。”
“哦,两位刚来,不急不急。”
萧德言摆了摆手,环视修书阁一圈,便示意褚遂良和岑文本跟他来到角落,指着堆积在此的古书典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