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不孝子。”
“哈哈……”
李恪放声大笑。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泰,嘴角缓缓勾起: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五弟你为什么要给青雀起那个胖鸟的诨名呢?是刚起的,还是早就想好了?还有,你们不是在这里给太上皇守灵吗?怎么还有心情谈笑?”
李恪也看了一眼李泰,然后佯装苦笑:
“呵呵,这下好了,我们岂止是一群不孝子?还是一群不孝孙嘞。”
李佑亦看了一眼李泰,却摆了摆手道:
“哎,三哥此言差矣,毕竟这事言归正传,还是起于胖鸟,所以真要是论起不孝孙的话……”
李泰终于忍不住了,没等李佑把话说完就愤然弹跳转身,伸出手指着自己:
“这事也要怪我头上吗?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李佑一愣,眨巴着眼睛:
“额,我是说我才是那个不孝孙。”
此话一出,李泰顿时僵在原地,李承乾和李恪见状,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且笑得前仰后合,扶着彼此肩膀的大手都是一阵抖动。
偏偏李泰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忿忿的看着李佑。
李佑则是看着停放在太极殿中央的李渊,肩膀一耸,这就是我的尽力了老头。
也就在这时,太极殿外传来脚步声,笑得肚子都疼的李承乾和李恪赶忙止住笑意,齐齐跪坐在地。
李佑和李泰相视一望,也赶忙并排跪坐,然后跟李承乾和李恪一样,满面肃穆,目光严谨,颇有种上自习课老师来了的感觉。
这使得领着一群宫人走进太极殿的长孙无忌感觉奇怪,挠着脑袋环顾四周:
“奇怪,我怎么听到有人在笑?”
李承乾眉头一皱:
“有人在笑?”
然后看着李佑三人:
“你们听到了吗?”
三人齐齐一摇头:
“没有啊!”
李承乾立马抬起头看着长孙无忌:
“舅舅您听错了吧?太上皇灵柩在此,何人敢笑?”
长孙无忌闻言,看了一眼李佑三人,眸光一闪的点了点头:
“那可能是臣听错了。”
言罢,长孙无忌朝李承乾一拱手,便大手一挥。
站在长孙无忌身后的宫人们飞快上前,将手中丧事所需之物一一布置在太极殿上,忙了很久,太极殿才有了灵堂的样子,看起来沉重庄严。
但就在宫人们想要给李渊擦身换衣时,李承乾却站起身子:
“等一下,这个我来。”
宫人们闻言,赶忙低着头将洗好的汗巾递给李承乾。
李恪见状,也站起身子,从宫人们的手中将李渊要换上的冕服接过。
李泰和李佑相视一望,亦站起身子,来到近前,伸出手将李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脱下。
可给李渊脱衣之时,李佑看到李渊的脸,眉头突然一皱:
“咦?”
“怎么了?”
正准备给李渊擦身的李承乾还以为李渊的遗体有什么问题,赶忙问道。
李佑自是一摇头,说没什么,虽然李渊的遗体是出了一些问题,因为老人家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比在大安宫时浓了一些。
李承乾这边也没在意,等李佑和李泰将李渊的衣服脱下后,他便上前用汗巾轻轻的擦拭着李渊苍老的身躯,擦的很是仔细,连老人十指的指甲缝里都抹了一遍,等到擦完以后,又从宫人手中接过另一块汗巾。
这块汗巾已经被黍酒浸湿,毕竟李渊的尸体需要在太极殿停很长一段时间,国丧嘛,总不能草草入殓,而在大唐,所谓的防腐办法也就这几种了。
只是当李承乾用沾满黍酒的汗巾又给李渊仔细的擦了一遍身子后,太子心中的悲痛也迸发了,可能是因为来太极殿之前,李承乾也对李渊心怀怨气,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死去?让本就悲伤的母后更加悲伤?
可望着被宫人们抬到棺椁里的李渊,曾几何时还和蔼可亲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已经恢复理智的李承乾,终于想起他是李家的长子长孙。
长孙无忌在一旁看着李承乾突然扶棺跪地,双肩颤抖,赶忙上前安慰,可还没等他走到近前,李恪和李佑已经先一步把着李承乾的胳膊了,李泰也伸出手拍着李承乾的背。
这一刻,四兄弟围在一起,再也没有丝毫的别有用心。
但四兄弟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的长孙无忌看到这,却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