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李泰明明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可每当事态需要他动如脱兔时,他总能展现出来他的敏捷,诚如此刻,“呲溜”一声滑跪进太极殿,李泰怔怔的看着停在殿中李渊的尸首,嘴角微微抿颤,片刻,捶地痛哭:
“阿翁啊!!!”
声音撕心裂肺,让整个太极殿徐徐回荡,李泰也不怕疼,他用力的捶着地,该说的话还没说完,双拳就已经是鲜血淋漓:
“怎么会这样?不是好好的吗?为何突然……我来迟了,孙儿来迟了呀阿翁!”
“青雀不孝,早知如此,我就该在您生前多多尽孝的,现如今您这一走,让父皇和孙儿如何承受的住哇?”
“苍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大唐的开国之君呀?把阿翁还回来,还回来!”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嚎完这一句,捶完那一拳,李泰就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
同在殿中的李恪见状,也不知道这兄弟是因为捶得手疼还是真的悲伤过度,但毕竟是兄弟,也不忍干看着,赶忙上前拍着李泰厚大的脊背低声安慰着。
李佑则是和褚遂良相视无奈,然后席地而坐,拍了拍耳朵,毕竟李泰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褚遂良却不能无动于衷:
“越王殿下请节哀,太上皇刚刚驾崩,陛下也因悲伤昏厥,现如今,国丧要事,全在各位殿下的肩上了。”
“什么?”
李泰猛然抬起头,肥胖的脸蛋上还挂着两行泪珠:
“父皇昏厥?我怎么不知道?父皇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照顾父皇!”
褚遂良赶忙拱手:
“请殿下冷静,陛下并无大碍,您的当务之急,是要跟燕王殿下和蜀王殿下,留在太极殿代陛下给太上皇守灵。”
李泰眉头一皱:
“那父皇身边也不能没人照顾呐,这样,三哥你和佑弟在这里守灵,我去照顾父皇。”
言罢,李泰就站起身子,褚遂良看到这,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拦,李恪更是只能看着,好在这时,李佑的声音响起:
“四哥没有听到我老师的话吗?”
正欲离开太极殿的李泰脚步一顿,冷冷的看着李佑道:
“我是父皇的儿子,父皇现在很是悲伤,我陪伴在他的身边不行吗?”
李佑毫不犹豫一摇头:
“不行,国丧期间,所有的事情都要以太上皇为主,请四哥留在这里与我和三哥一同守灵。”
“至于父皇那边,大哥会去的。”
此话一出,李泰的面色顿时一变,但仅是须臾,他就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呼~原来大哥会去啊,那我就放心了。”
褚遂良心中一松,然后朝太极殿中的三位殿下拱手一拜:
“既如此,臣还有要事去忙,就此告退。”
李泰和李恪微微颔首,李佑跟褚遂良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目送着褚遂良离去。
本以为接下来只需要安静的跪坐在太极殿中,等李世民醒来再听吩咐行事,哪曾想?褚遂良刚走,李泰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
“我听说,太上皇驾崩之前,只有四弟你一个人在大安宫,这是为何?”
李佑面色如常,话却直冲而去:
“四哥想说什么?难不成还是我让太上皇驾崩的吗?”
李恪面色一变,赶忙摆手:
“五弟不可胡言!”
李佑朝李恪肩膀一耸:
“我也不想胡言,就怕某人胡思。”
李泰亦肩膀一耸,转头看着李恪道:
“我什么时候胡思了?只是觉得奇怪罢了,难道奇怪也不行吗?”
说到这,李泰才摆回头看着李佑道:
“正如五弟刚才所言,大哥会去照顾父皇,既如此,父皇要带一人去大安宫见太上皇,也该带大哥才是,可父皇却只带了五弟,这就是我的奇怪。”
李恪看了一眼李佑,眉头紧皱的看着李泰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哥是太子,理所应当去照顾父皇,大明宫是五弟带人落成的,父皇带他去大安宫向太上皇禀奏,亦理所应当。”
李泰嘴角一撇,这下还真是自讨个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