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拉着顾清歌的手,将人拽了出来。
重获自由,大家都显得如释重负。
可此时苏父还昏迷着,苏忱不敢耽搁,立刻背起父亲,往张献平提起过的药铺跑去。
朔州城的夜晚寂静无声,整条街上空无一人,顾清歌等人疾步前行显得尤为突兀。
更夫敲着梆子的声音从隔街传过来,已经响了三声。
几个人找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药铺,但已经关门落锁漆黑一片。
苏鹃上前敲门,敲了好一阵子方才出来一位伙计。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看病明个早上都等不及嘛。”
那小伙计抱怨着,皱着眉头打开了门。
看到苏忱背着个老人站在门外,还有两个姑娘,都是一身的土,也吃了一惊。
连忙招呼着人先进了屋里,指挥着苏忱将苏父放到了木床上。
苏忱放平了父亲,连忙对着那小伙计拱手急切道。
“小兄弟,我父亲白日里遭了歹人毒打,已经昏迷了半日。还请小兄弟帮帮忙,救治一番呀。”
那小伙计见苏忱沾着些泥土的面容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但看这知书识礼的做派也知道定是读书人,心中多了些尊重,安抚着几人坐下。
“你们先别急,我就是个伙计不会看病,季大夫在二楼,我去给你们叫。”
苏忱万分感激的行着礼,小伙计也不含糊三步并两步便上了楼。
等人都不见了,苏忱方才撤了力气,有些脱力的微微踉跄。
精神上的紧张和身体上的疲惫席卷而来,安全的环境显然让苏忱有些后怕。
顾清歌扶住苏忱的身子,默默握住了苏忱的手,轻声安慰道。
“你也莫要太担心,伯父是庄稼人,整日劳作身子骨还算硬朗。那太守家的下人估计也不是什么高手,大夫一会儿便来了,一定会没事的。”
苏忱反握住顾清歌的手点头,但纵然心中清楚,看到父亲躺在床上痛苦的模样还是十分的自责和愤恨。
身为太守竟然如此恃强凌弱,这次受到的屈辱他会记住的。
苏鹃已经在苏父身边哭成了个泪人,这会儿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咋呼劲,十分可怜。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小伙计搀扶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下了来。
老者身上只披了件长衫,可见十分急切。
顾清歌心中安稳,能将病人的安危如此放在心上,定是位医者仁心的好大夫。
季大夫到了床边也不多说,立刻翻了翻苏父的眼皮,便开始切脉。
严肃的面容上拧紧了眉头,留着山羊须的下颚绷紧,更是让苏家兄妹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切完了脉,季大夫并未着急开方子,而是轻轻掀起了苏父的上衣。
胸前两处青紫露了出来,在那青紫边的几处穴位轻按两下,便疼的苏父哎呦着转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