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苏忱虽然不是天性冷漠的人,但从小也不知道是读书读傻了,还是那老夫子只知道教学问忽略了其他。按说这模样生的整个朔州城都是独一份的俊美,偏偏十里八村里都没个喜欢的姑娘。
眼下和这位顾姑娘虽然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相处,但那长眸之间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和笑意骗不得人。
苏父苏母看着,倒也是相视一笑,觉得退了太守家的亲事也没什么不好。
夜间,因着顾清歌远客到来,苏母硬是忍痛宰了一只鸡来好生招待。
顾清歌下午在院子内闲逛的时候便发现了院内的鸡窝,虽说是个鸡窝,里面就零星的两三只鸡,看着十分的单薄。
是以晚上吃饭在桌上竟然看见了鸡汤,一时倒也是心中涌起了几分感动。
苏鹃去旁边的李婶子家待了一下午,傍晚饭的工夫被李婶子给送了回来。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看到桌上竟然有肉,也便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一时也顾不得和顾清歌闹脾气。
苏家清贫早些年苏父身体好,时常去山中打猎偶尔也有些油水吃。但后来年岁渐长腿上也有旧伤便都是以种地为生,苏家的生活水平更是下滑了许多也就逢年过节的能见点肉星。
如今苏忱中了探花,未来还能去京城做官,一家人都高兴极了。
苏父喝了两杯酒落下泪来,说着苏忱这些年日夜苦读的辛苦,听得苏母和苏鹃也是掉下泪来。
顾清歌打量着苏忱的侧颜,倒是一片淡然,好似苏父口中的辛苦与他无关,不禁心中五味杂陈。
她生来便是官家小姐,镇国公府在外祖父在的时候风光鼎盛,便就是皇族也时常会过府拜访。
自小穿的是锦衣玉食,吃的是珍馐美味。便是回了顾家,父亲是吏部侍郎,李氏虽有些小动作但吃穿用度上也半分没敢苛待自己。
上辈子嫁给了楚听澜,永安伯府虽然在勋爵人家中算不得富贵,但也是世代的传承,有着丰厚的家私吃穿不愁。
如今听得苏忱寒窗苦读十几年考取功名,能共鸣之处不多,但也是敬佩的。
酒过三巡苏母拉着顾清歌嘱咐,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倒是炙热真诚,言及了过两日要进城退婚之事,也算是给顾清歌表了态。
顾清歌尚且没有说些什么,旁边的苏鹃却是冷不丁的打碎了饭碗,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不可置信的轻声开口。
“竟然要退了太守大人家的婚事,就为了这个女人,爹娘你们怎么也跟着大哥胡来?”
苏鹃自从顾清歌进门开始便一直针锋相对,此时这退婚的事情已经定了,苏鹃说话还如此的不中听,便就是苏父都冷下了脸色。
“说到底是你大哥的婚事,他愿意娶谁就娶谁,你一个小丫头总跟着掺和些什么?好好吃饭得了。”
苏鹃眼眸微红,鼻头都染上了些粉色,抽噎了两下豆大的泪珠便砸在了桌子上,看着倒是真的伤了心。
“你们,你们都纵着大哥,他日总有后悔的时候。”
说罢莫名其妙的落下了一句狠话,便又转头哭着跑了出去。
看的在座众人是一头的雾水,顾清歌眼中多了几分戏谑,她可没看漏这苏鹃抬眸那一刹那眼底可是情真意切的伤心。
心中的好奇心渐盛,眼睛一转满面担忧的开口。
“如今天色晚了,到底是个姑娘家在外面也不安全,我还是去找找妹子,这日后若要相处话也总是要说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