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给他们在平地上留出一个圈，人们嚷嚷的用盾牌把艾伦和护国公围住。

一边女爵和黑发的安东尼坐在高头大马上高高坐下观望这场决斗，阳光洒在剑刃像是破晓的晨雾。

艾伦缓缓踱步，护国公的身躯依旧笼罩在棕色的披风之下，不动如山，他巍峨不动坦然接受艾伦的视线。

“是你背叛了我父亲，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艾伦骂到，护国公表情依旧坚定。

“是啊，”他点头承认，雨后湿润的风吹在两人脸上带来一阵水汽“我干了，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不想杀死你，我印象里你还是那个在加布刚铺好的草坪上练剑的小孩子，所以，孩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放弃吧，你没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说到底，瑞威尔背叛了你的家族不是么？”

艾伦猛的跃起挥剑向前刺击，军团的人们早就看腻了对话，他们敲击盾牌，给两人叫好，他们和哪位尊贵的女爵大人，想看一场决斗，他们想看溅血，巍峨的神剑倒插在山泼之下，神圣的金光，士兵们的叫喊和敲击盾牌的声音还有雨后的风共同组成一章剑与斧之歌，这是肃杀之歌，这是战斗之歌，这是挑战之歌，不管怎么说，神迹已经出现，这山丘之下必将溅血。

但瑟德瑞驰依旧没有接招，任凭北方人如何呐喊也一动不动，他以一种和他魁梧身躯不匹配的灵活向后高高跃起，躲过了这次进攻。

“你没资格叫他加布！你杀了我父亲，你这杂种。”

艾伦转头再次进攻，护国公却侧身躲过顺势一推，轻巧的借着艾伦的力量让他跌在泥地里。

艾伦知道，如果他刚才趁着艾伦倒下的机会出手，艾伦已经死了。

艾伦一手撑地，身上溅满泥土，护国公背对着阳光，低头看着艾伦，阳光从他的肩膀撒下，他向前一步，双手一撑，棕色的披风脱落，漏出了身穿深褐色盔甲的魁梧身躯，他背后背了一支短矛，这个山一样的男子沉声说道

“好吧，艾伦，那我们来打吧。”

他拔出了短矛。

战斗一开始艾伦就落入下风。

艾伦拿的皇宫守卫剑虽然在单手剑里不算短，但和护国公使用的短矛横竖是比不了，艾伦武器长度不占优势，而且护国公比艾伦高两个头且身材魁梧。

武器长度和力量，这几乎是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致命因素，更重要的是，护国公并没有像艾伦所想的那样一开始就对艾伦发起暴风般大开大合的进攻。

相反，他以一种不符合他身材的灵巧巧妙的挥舞长矛，艾伦只得勉力招架，剑刃和长矛颤抖着碰撞，艾伦勉力支撑，护国公的长矛像是毒蛇一样变幻莫测，他久经沙场，技巧娴熟。

不过反过来，艾伦也技巧娴熟，他曾经接受的是为将军做准备的训练，他是卢帕斯家唯一的长子。

护国公身材高大，但这没准也是劣势，艾伦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越高大的人，他们摔倒的时候只会越疼。

艾伦向前一跃，打出‘三小招’所谓‘三小招’指的是一套简单基本的剑术，基本每个练剑的人都会，简单来说就是佯攻，突刺，偏转，护国公当然不会不认识这准烂大街的招数，但有的时候简单的招数更有效。

护国公没管艾伦左侧的佯攻，长矛横着一扫，接着正面面对艾伦的突刺，但这当然不是艾伦真正的意图，瑟德瑞驰身高太高，短矛护不住他的下盘。

艾伦低头像右侧翻滚，风吹在脸上，他抽剑对着瑟德瑞驰的下盘狠狠一击。

随后他被护国公一脚踹开。

这一脚几乎让艾伦感觉像是撞上一艘全素行驶的帆船。

头晕眼花之际，他想起来了那个有关护国公的传说，我真是笨蛋，艾伦心想，护国公不骑马是因为护国公身材魁梧，非要骑的话只能骑拉货的驼马，瑞威尔可不是北方，这里找不到龙马或者长翅膀的天马。

于是，在瑞维尔的山地丘陵里，护国公被称为山地巨人，他享受双脚踏上大地的感觉，他走着也能赶上骑马的士兵。

这意味着他的下盘不是弱点，反而是强项。

抬头望去，护国公居然没有趁机上前，阳光此时仿佛也又躲到乌云后头，世界的光芒消逝了，护国公俯看着艾伦缓缓的说。

“我已经打倒你两次了，我想的话你已经死了，投降，卢帕斯，下一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艾伦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我可没求着你让着我，老杂种，有本事就干掉我。”艾伦硬着头皮说着狠话，实际上艾伦知道，神酒的作用在消退，他受伤的左腿在隐隐作痛，但他还是不想弱了气势，至少在这个王国叛徒面前。

“啊，那就如你所愿吧。”护国公挑起短矛，“真可惜，瑞威尔需要你这种有血气的年轻人，如果你这样的年轻人再多一点，我们在三年前可能不会有这么被动。”

短矛和长剑碰撞，护国公一改之前的谨慎，大概他已经摸清了艾伦的水平，他开始大开大合的挥舞，突刺。

艾伦只能开始用直觉挥舞长剑勉力招架，他什么都没想，这里没有战术，没有技巧，汗水划过鼻梁落下泥土和一起血水晕开，艾伦发问。

“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你都他妈当上护国公了，这可是你背叛了你的朋友，那我父亲换来的荣耀和金钱，你踏马为什么要再次背叛，你他妈就喜欢当个小人是吧。”

护国公猛的用短矛把艾伦架开，然后上前进攻，他也有点动力真火，艾伦只能拖着伤腿勉力招架。

护国公低沉的身影传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么！你以为我喜欢背叛么！你以为我喜欢那些南方毫无荣誉的小人么？他们脑子里只想着赚钱！那个愚蠢的约瑟夫的叛乱十分迅速，我没得选，我只能投靠他。”

他接着进攻，短矛暴雨一样落下。

“他背叛了荣誉，我的战友都死了，我粉碎了骑士团，不是因为我想这样做，而是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卢帕斯，这是我的牺牲，这是我的命运，我在北方得到过预言，他们告诉我这是我的命运，一个叛徒！只有这样，我献祭了我的荣耀，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三年后把北方的荣耀带回瑞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