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枪刃斜着扎入水中,张行腰部微沉,猛地一挑,一条足足一米半长的肥硕怪鱼被挑了上来,横在两人中间。
这鱼起码三五十斤,长着一口细长的尖牙,两侧生长着道道乌青色鳞片。
他掏出小册子,开始对比着瞧。
田英脸色泛白。
被杀意笼罩、死亡临头,甚至感官都被剥夺的滋味儿绝不好受。
她怒道:“你故意的!”
故意吓唬我!
张行头也不抬道:“别把自己的迟钝归咎给别人。”
田英忽然愣了下,先前那一枪刺入了左面的水下,从位置上来说,这死鱼难道是打算袭击她?
是了,这里是019号训练场,危险遍布,稍有不慎,轻则受伤,重则丢命……
她平复了下心情,才默默道:
“这是乌鳞鱼,营养丰富,肉质鲜美,没小刺,勉强够得着变异兽的边缘,是大酒店里的极品食材。”
张行很快找到了乌鳞鱼的介绍,和田英说的相差无几。
他哦了声:“你知道的蛮多嘛。”
“算个人爱好吧!”
张行摩挲着下巴,喃喃道:“那怎么吃呢?刚才申请一口锅好了,还要带些油,肉没油不香!”
“用罐头!罐头里有一层很厚很香的牛油,汤汁还可以做浇头!”田英边说着边拿出了工兵铲,微笑道:“这个就可以当煎锅。”
小木筏顺流而下,漂的极快。
张行正拿着匕首剥鱼……匕首用的是田英的。
我不生气,反正等会儿也有我一份,我贡献了罐头,还贡献了匕首,他敢过河拆桥,我跟他拼了……田英捏紧拳头,努力的保持好心情。
忽然她眼睛一亮,向岸上高声喊道:“哈喽!追上你们了哦!”
正埋头赶路的一行人闻声转头,纷纷露出了极为愕然的神情。
满头热汗的郝锋更是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船头的她,和在船尾宰鱼的张行——他妈的,都是一个营的,怎么我们像下矿的,你们像过来旅游的?
田英挥着手,笑吟吟漂走了。
岸上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拼了老命才跑到这里,一路上淌着泥水,砍树开路,还差点被毒蛇咬到,不管男女,现在都跟刚从黑窑洞里逃出来的奴隶似的。
可这两个人闲情逸致,笑意盈盈,好像连汗水都没有落一滴……好像还特么有野味吃?
郝锋吼道:“还发什么呆!砍树啊!做筏子!这河又不姓张!他能漂,咱们就不能漂了?咱们也杀鱼!吃鱼!”
最后的一声吼已是破音,田英听的哈哈大笑:“你别看郝锋平常冷冷酷酷的,但就是个憨憨,一根筋的死脑袋!”
张行将鱼剖成了两半,打量着粗壮的脊骨,微微颔首,根本没有搭理她。
田英收敛起笑容:“我还以为,刚才你会把我一脚踹下去。”
如果她不出声,小筏子本可以无声无息的漂过去。
其他人就可能会在路上耽误很久,大伙儿都被“玄窍丹”冲昏了头脑,忘记冷静思考了。
张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乎真开始考虑了起来这种可能性。
田英的心头一跳,连笑道:“不过我留下来,也一定可以帮到你!”
“呵,你这点儿小聪明啊,快把我蠢哭了。”
田英的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
臭小子!
十几里外的临时营地中,童姝忽然轻笑了一声,随意问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子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
郝柠正在开罐头,闻言想了想:“练功吧?”
“他在上吊。”
“啊?”
童姝回忆道:“不过上到一半,似乎又想通了,自个儿挣扎着爬了下来,再然后,他家里来了一个女生,长的很漂亮,可那小子不解风情,听不出人家的弦外之音,还险些跟人家玩命。”
说到这里,她失笑道:“就是一个没开窍的傻小子。”
郝柠跟着笑了几声,但眼神困惑,不明白差点上吊的笑点在哪里。
……
“咱们到了吧?”
田英不确定的问道。
四周草木幽深,带着压抑的死寂,唯有最前面,耸立着一杆差不多七米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通体玄色,绣着一团金红烈火的营旗,正于清风中飘扬,烈烈有声。
“应该是吧。”
张行拎着处理好的鱼,向旗帜在的方向走去。
田英跟在一旁,眼珠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侧的草丛内忽然扑闪过去一道黑影。
她心头一惊,噌的拔出了刀。
可张行仿佛没看到似的,自顾自走着路。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