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吃米饭,那你们只吃这野菜粥?
老夫妇两如实答道:
现在稻谷尚未收成熟,家里也并无余粮,现在农闲,野菜粥足以养活人了。
野菜粥为主食,难道自己来到一个后期王朝了啊,便又问道:
如今家中田亩还剩多少,产量如何赋税每年几次,每次交多少?
田亩早已所剩无几了,都被本县的黄老爷买去了,赋税年年上涨,如今一亩田产量两石,需交税一石,每年两次。原本这日子的光景是无法维持的,年年卖地。还好儿你考取了功名,免除了徭役和赋税,黄老爷也答应将之前买的土地无偿回赠。
看样子,不管在哪里,只要有身份,都有特权。只是这赋税也不免太重了。平常人家根本无法维持生活,肯定又是土地兼并,国弱民穷。长期以往,要么揭竿起义,要么外敌入侵。又问道:
如今国家可还太平,可有造反之辈,咱们的皇帝老爷是不是贪图享受的昏君?
哎呀,慎言,越儿,你可是读圣贤书的,怎可言此不忠之言,陛下乃是天子,世间万物皆是所属陛下。不过,天下却是并不安宁,北方胡虏年年入侵,破城杀人。各地妖族又年年掠夺我人口,占我矿山国山。西方的乌斯藏心怀异志,屡屡传教度人要去西方极乐,致我云州男子剃发修行,百业不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历朝历代,多少百姓都是被这些圣贤的言论给害死。忠君,殊不知,这愚忠又害死了多少人。不再纠结梁国的情况,端起饭碗大口吞咽起来,米饭口感并不好,殊不知,这梁国百姓又有几人可吃上。
爹,明天进城,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能不能碰到熟人,想起一些事来。
中秀才后的原楚越一直在华庭县儒学府中任训导一职,也算是有些人脉关系。楚越想着能否从这些人具体了解到自己自杀的原因。
老汉端着碗,并未言语,看向对面的老妇。老妇见状,开口言道:
越儿,你身体尚未恢复,县城路途遥远,随你父前往的话,必损耗精力,
楚越知道这新任的爹娘害怕自己又做出出格之举,于是答道:
放心爹娘,我已无大碍,待在家里也是无事,何不随爹一起到县城,到县学里拿几本圣贤之书,回家休养也好有书相陪。
见楚越如此说道,老妇这才同意让其跟随。又交代了明日上城相关事宜,吃完饭便冲洗一下便就入睡了。
躺在床板上的楚越,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今日也确实累了,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晨,晓星残月,楚父早已收拾妥当,背负包裹,正打算独自前行,没想到拖油瓶早已等待在门口,见状楚母无奈摇头,只得嘱咐多加小心,便让二人上路了。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城墙的轮廓,揉了揉发酸的腿,紧追楚父直奔城门口而去。城门口处,只见一对人马相对而立,手持长矛,各自站立。堂案前翘着腿的身着官府的中年人,漫不经心的望着来回进出的人群,悠哉的手捧小紫砂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满意的啊一声,对着身旁众人吩咐道:
都给本老爷盯仔细点,千万别让一个妖物混进城去。
是,二老爷,小子们眼睛可都紧盯着这鉴妖镜呢,要是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便出手镇压缉拿,您就放宽心吧。
凡事谨慎点总没错,你们都得记着,你们看着的不是一个镜子,是老爷我的人头,都给我仔细点。
眼见众人一阵点头称是,这位二老爷眯着眼又悠哉悠哉的哼曲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