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筱翛傻呵呵的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蓝叶童无奈的笑了笑,将手里捏着的巧克力糖塞进了白筱翛的嘴里。
腾出手后,赶紧将白筱翛举着的爪子小心的放了下去,生怕那针被碰到一点。
毕竟,孩子傻了只会给人一种很好骗的错觉。
但要是哭了,那可就不一定是他能哄好的了。
“午饭时间到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蓝叶童转头将针管换到最后的一瓶点滴上,回头去看依然在白日梦游的白筱翛。
低落抬起眼皮,白筱翛神情木然的看了眼蓝叶童,然后缓缓地垂下头,额头差点磕到桌子。
幸好蓝叶童手快,将白筱翛的脑袋托住了。
“累了吧,先睡一会,好不好?”
知道白筱翛有些情绪失控,蓝叶童不等听到回答,已经动手扶着白筱翛小心的躺下,动作迅速的撤掉了床上的桌子,又将病床放平,替白筱翛盖好了被子。
“现在,闭上眼睛,随你怎么胡思乱想都好。先睡个午觉,放松一下心情和脑袋。”
蓝叶童坐在了白筱翛的身旁,一只手安慰似的轻捏着白筱翛扎着点滴的那只手的虎口,另一手抚上白筱翛的双眼,“外面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看着点滴,药水流完了我会帮你将针拔掉。”
“你要是觉得饿了,就告诉我,我马上去给你准备吃的。等晚些时候,我帮你将那杯青提朗姆取出来,你要是觉得味道不太好了,我再给你订一杯新的也可以。”
蓝叶童的嗓音放的格外的轻柔,少了平日里的张扬和玩世不恭,多了几分难得在他身上能够看到的忧虑。
就好像一只身经百战从未受到过失败的黑豹,突然的放松了一次警惕,便要承受不可挽回的伤害。
或是因此一蹶不振,伤口再难愈合。
或是极快实施报复,哪怕以命相搏。
挺有意思的。
是说,这种明明应该属于自己,但是却充满了不真实感的关系。
蓝叶童呆呆的注视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白筱翛,无声的叹了口气。
真希望,你爱的人是我。
曾经的我。
那个曾真实的站在你面前的那个我。
那个懦弱的看着你喜欢上一个又一个不是我的人,明明难过的要死,却只敢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一个人苦笑的我。
那个……
痴痴地凝望着躺在床上的人,蓝叶童无意识的朝着那人即使睡梦中也松不开的眉头伸出手,妄想用自己指尖的温度熨开那人眉间的褶皱。
可是那人皱起的眉头像是用无数年月积累起来的愁思织上去的,即便蓝叶童指尖那点温度完全被那人额间的冷给冰掉了,也丝毫没有展开的迹象。
甚至,不知为何,那人好像做了个不是很开心的梦,那双好看的凤卧桃花眼居然在这时静静的坠下一滴冰冷的泪滴。
正砸在蓝叶童触电般躲开的手指上。
你也在想那个深爱了许久的人吗?
僵硬的收回颤抖的不成样子的手,蓝叶童长长的呼出口气,压抑着哽咽,生怕吵醒病床上那个好不容易才入睡的人。
哈,那个让你连在做梦时想起都会忍不住哭出来的人,可真是幸运值爆表了。
有这种运气做什么去不好?你去买彩票不行吗?
凭什么非要——
吸了吸鼻子,蓝叶童闭上眼,强迫自己将眼泪收回去。
不能这么怂,哭什么哭啊,她那时说过的,可不喜欢男孩子哭了。
千万别被发现了。
不然又要被讨厌了。
想到这里,蓝叶童突然笑出了声。
那笑声,讽刺且无奈。
“白筱翛,你要是真的有心的话,你能不能也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看我?哪怕、哪怕就一眼呢……”
蓝叶童坐在白筱翛的身旁,嘴里喃喃的念着:
“就算……哪怕,就连我自己也知道,你看到的一切都根本不属于我……”
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了,街上的行人出门已经很少再看见有谁从头到脚都裹着最厚的棉衣,就连老人和小宝宝出门时最多也只是在衣服的最外层披一件羽绒服。
街边的桃花和樱花好像是在一夜之间被人催着开了。
走在路上,放眼看去,一大片一大片的粉的、白的撞了满眼。
即便是站在沿街的建筑物的里面,不经意间从窗户朝着街上看过去,也无法忽略那成片的嫣然美好。
明显是没把倒春寒放在眼里。
无论是人还是植物。
“昨晚买的那一杯的奶盖看上去不是那么好看了,所以,我刚刚给你订了一杯新的。”
才取外卖回来,蓝叶童瞥了眼窗外,很是不巧的看见某棵花儿开的正旺盛的桃花树下正站着一对情侣,瞬间,整个人都好像是误食了三硝基甲苯似的,一种名为杀气的神秘气场突然间以蓝叶童为中心,选择性爆发。
“你不会也不舒服了吧?”
察觉到蓝叶童看上去明显的不对劲,白筱翛吸了口饮料,偏过头问道。
白筱翛刚刚睡的那一觉,一睡就从中午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虽然醒来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也不是很舒服,但是心情明显的好了不少。
加上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这个时候,白筱翛就应该已经出院,出现在文大和理大的那场还没结束的联谊赛的观众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