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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渊境

胜负已定,幻境渐渐消散。

“黑少!赢得漂亮啊!”元元开心地拍了下黑少的肩膀。

黑少回应了一个得意的浅笑给元元。

不仅智商高,还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元元不仅感叹人世间的不公。

下完棋后,黑少和元元向前走着,前方是迷宫,看来是到了“诗赋迷阵”这一关了。

迷阵的入口是一扇由藤蔓缠绕的古老木门,门上镌刻着一行字:“诗中藏径,词里觅踪。”

迷阵入口,诗为匙。

元元看了下黑少,黑少回应:“诗词歌赋,我不熟。”

“那轮到我出手了。”元元得意地说。

黑少笑笑,又撸了下他头顶那几根凌乱的凤毛。

“这里的主人,有趣!”黑少说道。

“有趣,有才,有钱,灵力强。”元元补充。

黑少点头,表示认同。

就这种阵法,得消耗多少法力,还做得这么有文化,多少有点文人的情怀在里面。

站在迷阵之中,四周景象瞬息万变,时而是烟雨江南的水墨画卷,时而化作繁华盛唐的长安街市。每一处景致都是一首诗的具现。元元与黑少需以诗应对,解开眼前的谜团。

元元轻吟:“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前方道路豁然开朗,一条小径引领他们向前。

紧接着,元元继续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话音刚落,一扇隐蔽的石门在林间显露,通往迷阵的更深处。

二人来到“词牌流转”区。这里,每一座亭台楼阁都挂有一块词牌,上面书写着不同的宋词佳句,唯有以对应的词句回应,才能继续前行。

元元面对“浣溪沙”亭,低唱:“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亭中琴声悠扬,一道光华指引着新的方向。

黑少则立于“念奴娇”台,沉声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台下江水倒流,显露出一条隐秘的小径。

元元看了一眼黑少,黑少耸了下肩,“不熟,不代表不会。”

别人谦虚一下,我居然当真了。元元内心嘀咕。

深入迷阵,他们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水域,水面漂浮着一叶扁舟,舟上刻有“赋为桥,歌为舟”。元元与黑少需以歌赋为引,渡过这最后的难关。

元元念一首《春江花月夜》的诗,声音在空中回旋,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化作一座光影之桥。

黑少则以《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呼应,舟行水上,如履平地,载着他们缓缓驶向对岸。

当舟靠岸,迷阵的终点也差不多到了。元元与黑少相视一笑。

这时,东南西北各出现一条道。

题目显现: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日出东方。”黑少和元元异口同步说出了答案。

元元开心地往东边的那条道飞去,此时支撑他的信念只有一个,出去就有吃的了。

黑少紧跟其后,看着元元越飞越快,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顺着东边走,很快就走出了文渊境。

走出来后,看到一个书房,看来这个地方就是青一的住处。

“两位好啊!”一个青衣少年出现,衣袂随风轻轻摆动,似乎带着山间清泉的凉爽与竹林间的幽香。少年的面庞清秀,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超脱年龄的淡然与聪慧,仿佛他早已阅尽世间繁华,却又选择了一身朴素,归于宁静。从他口中流淌而出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磁性,几句话下来,便能让人心生欢喜,仿若整个世界都为之安静下来,只愿聆听他的言语。

怪不得老头为他做守门人守了一百年还不愿意离开。

“如何,我的新发明?文渊境!”他笑着对元元和黑少说,那笑容干净温暖,如同春日里第一缕和煦的阳光,瞬间融化了所有冷漠与距离。

两个做完实验小白鼠,居然都愣了愣,这“倾国倾城”的美貌有跟之前设计幻境的大师形象有点反差。

“厉害!”元元做出了一个崇拜的表情。

青衣少年满意地笑笑。

“你们跑到我这儿来做客,是要来一场学术交流呢,还是另有所图?”他悠闲地坐在由千年古木根雕成的座位上,嘴角勾起一抹兴致勃勃的笑意。

“你是青一?”黑少问。

“是。”青衣少年回复。

“实在是抱歉,打扰了您的清静,我们是来找东西的。”元元解释,不知为何他感觉到黑少突然对眼前这好看的少年有敌意。

“哦?!来我这里找东西……”青一淡淡地笑着,但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是的,一本书,《山海经》。”元元回答,然后继续说道:“青一大师,我感应到这本书就在这里了。”

青一大师,这马屁拍得可以。

青一听了甚是满意,回答:“我的藏书阁可不止一本《山海经》。”

黑少:“那是自然,鬼族的藏书阁里,比这更神秘的宝贝多得是。”

“啥?鬼族?”元元一时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眼前所见之人,能把幻境做到这种程度的,身上又没有半分鬼气,至少达到鬼脉中的第四层或是第五层。”是不是第五层,黑少也无法确定,如果是第五层,自己也未有把握可以打赢。

元元如果不是基于对黑少前期的了解,肯定会对他的话有所怀疑,达到第五层境界---“渊”,这种大鬼世上寥寥无几,之前听院长和馆长在喝酒时聊过,只有三人,眼前这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但听说到了巅峰之境的“渊”的鬼有随意变化自己那张脸的本事。

黑少刚刚所说的力量体系叫鬼脉,人死后成为鬼魂,有机缘继续修炼后可提升鬼脉,按力量的强弱,鬼脉分为5层。每一层其力量等级与杀伤力逐层递增,这种递增如同地震震级的能量变化。每一层跃升都是对力量认知与掌握的质变,仿佛从微光初绽的萤火到吞噬星辰的黑洞,力量之差,犹如鸿沟,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层:启。鬼脉初启,犹如新月微光,修行者开始感知并引导周围微弱的冥界能量,力量初现端倪。达到这一层次的鬼比较多,越往下走,越少。

第二层:噬。第三层:破。第四层:灭。

第五层:渊。目前的最高境界,其力量之强,已非言语所能描述。是目前鬼脉修行的巅峰,踏入此境者,对幽冥之力的运用已臻化境。

元元明白了为什么黑少会突然紧张,面前这个是美少男,不要说是“渊”,是“灭”都难对付。

元元看了看青一,又看了看黑少,夹在了两个高手之间,我能做啥?劝架?还是想一下逃跑路线?

青一看到元元无辜的小样,觉得有点好笑。

青一站了起来,元元立刻后退了一步。黑少警觉地上前一步。

这时元元的肚子又咕咕响起来了,怕归怕,但是饿也是真饿。

“小凤凰,不要听他瞎说,我不是坏人。”青一安慰道。

“幻境是鬼族的看家本领。”黑少道。

“我的看家本领可不少。区区幻境不值一提。”青一道。

这时守门人送来了各种果子。

元元闻到果香,差点飞奔过去。

“快吃。”青一指了指桌上的果子。

黑少和元元未有动作。

“别饿死在我这里。”青一调侃。

元元戳了一下果子,问:“这果子不是幻术吧?”

青一拿起果子,递到元元面前,说:“一般呢,幻术再好也是有破绽的,例如这个果子,跟真果子一样,但是果香却是无法做到一模一样的。”

元元点头,表示听懂了,还正经地闻了几下。

“现在相信了吗?果子是真的,童叟无欺,如假包换,还很甜。”青一推销起自家的果子。

元元听到很甜两字,眼睛立刻亮了。

“谢谢!”元元说完就狼吞虎咽起来,大半天没吃东西,啥都觉得好吃。

黑少坐在元元旁边,依然警惕着,至少元元中毒了,他还能把元元捞出来吧。而青一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元元吃东西,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元元吃得差不多了,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好奇地看向黑少,似乎在问:“你怎么不吃呢?”

见黑少不作声,元元细心地从桌上选了一个看起来特别新鲜的果子,放在黑少嘴边,说:“很甜的!”

黑少看到元元那真诚的样子,给面子地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时,青一开口说道:“《山海经》这书,我借来办点事情。”

“哦,办什么事呢?”黑少问。

“我也好奇,你出现在这里,又是想办什么事呢?”青一回怼。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元元看着两人要打架的样子,想逃。两个高手过招,我帮不了啥忙啊。元元心里虽然紧张,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他轻巧地移步到门口,确保一旦情况失控,自己能够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元元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屋内的气氛,试图寻找缓和局面的方法。

“两位,先别急。”元元细声细语,试图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注入一丝平和,“不管是为了何事,武力相向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咱们坐下来,谈谈?”

黑少目光在青一和元元之间游走,最终缓缓放下手中的残果,神色稍有缓和。

青一则说:“元元说得对都对。”

元元听到这话,觉得对,又觉得哪里不对。

黑少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争斗非我本意。青一,不如看看是否能找到共同的目标或利益。”

青一见状,“说来听听,你所谓的‘共同目标’究竟是什么?”

元元见气氛有所缓和,立刻回来,坐在青一和黑少身旁。

黑少坐了下来,双手交叠,非常直接地说:“我此次的目的,是为了找隐元书馆的馆长。”

“哦?”青一听着。

“我答应元元,助他找书,而他带我去见馆长。”

“就这样,你把馆长卖了。”青一对着元元笑道。

元元听完,慌慌张张地否认:“不是啦!”

黑少的神情没有因为青一的戏谑而有所波动,他继续保持冷静,回答道:“买卖这个词用得不恰当。我们是互帮互助。”

黑少顿了一下,盯着青一,说:“书是你偷的?”

青一没有反驳,直接“光明磊落”地回答:“是!”

元元一时没反应过来,“啥?”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黑少也愣了一下,他只是想诈一下,没想到青一会这么直接。

元元没想到,自己一直骂的偷书贼是他……

也就是刚到思源川时,被他用石子砸到的那个人就是青一?

“那个……,我们是不是见过?!”元元问:“就是,你就是那个被我用石子砸到的人?”

青一点头。

“只是,当时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我就想暗中再观察一下。”青一解释。

“还有一人?”元元问。

青一用头指了指黑少。

只见黑少面无表情。

元元和黑少一阵沉默。

元元觉得这两个人,从外貌上看像是好人,但是都跟踪了他,又有点像坏人。不知为何,心里觉得他们俩都是可信之人。还有一点是,他还不确定青一对这本书感兴趣,是因为内容,还是书中封印的白泽。

这时青一站了起来,往书架的位置拿了一本书,这是本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古朴书籍。

元元一看,就是他要找的那本《山海经》。

青一低头把玩着这本书本,说道:“听说仙族中人啊,查了上百年都查不到隐元上神的踪影,也真是无能……”

短短几语,把黑少的脸摁在地上摩擦了。

但是一旁的元元,却跟他们俩不在一个频道上。

“真巧,隐元,跟我们书馆的名字一样。”元元说道。

此时,黑少的表情和青一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两人有一种欺负无知少儿的感觉。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几秒。

突然,青一手一挥,一道闪光攻击了黑少,黑少回过神后,元元、《山海经》都被青一带走了。只剩下青一留下的余音在空气中回响:“有些秘密,不是轻易就能触及的……”

“青一,你这是什么意思……”黑少叫道。

“追风,快追!”黑少轻声呼唤着。

随着黑少的话语落下,一缕细微的光芒从他的袖口飘出,渐渐凝聚成一只小巧玲珑的灵兽形态。这只小灵兽名为“追风”,拥有敏锐的感知力和追踪能力,是黑少多年来的得力助手。

追风接到命令立刻寻他们去了。

青一带着元元和《山海经》来到了一处隐蔽而古老的洞府。

死了,书没了,连我也折进去了。

元元被掳走后,悲从中来。

青一看到元元视死如归的样子,有点无奈,虽不能以貎取人,但我像坏人吗?唉……

青一对元元说,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我并非有意对你不敬,只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清楚。《山海经》放在你家馆长的书房,当然是加了法力最强的防护。所以,书很重要。”

“那你还偷走了?”元元看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忍不住怼他,毕竟找书过程中吃不少苦头。

“好奇嘛……”青一突然撒了个娇。

元元一愣,没料到这位仁兄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元元情绪略有平复后,仍带有疑虑问:“那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方式?直接跟馆长说明不行。”

青一笑笑,“元元啊,你真好骗……”

“你想干嘛?”元元反问。

元元转念一想,莫非是他知道里面有白泽?!继续问道:“那你不是好奇这本书的内容,那想干嘛?!”

“我好奇的是这本书的秘密。”青一回答。

元元不作声,以青一的修为感应到书中有一个封印不是难事,只是他想干嘛?!

青一看到眼前这只小凤凰丰富的表情变化,觉得甚是有趣,决定再给一个炸弹:“虽然白泽这种神兽,能晓万物之情,通天下鬼神之事,但我知道他不是我寻找答案的钥匙。真正的钥匙是这本《山海经》,或许黑少是为这个而来的找你们馆长的。”

“馆长……?”元元听到他提到馆长,立刻警觉起来,他不允许任何人或事伤害到馆长。

看到元元如临大敌的样子,青一解释:“我跟你家馆长是老熟人。”

“熟到跑到别人家里偷书?”元元回怼。

“啊……这……”青一也一时语塞。

“还有,外人是进不去隐元书馆的,你不是我们应圆书院的学生,为何可以进?”元元不能拿馆长冒险,想打探清楚眼前这人的目的。

“问你们馆长呗,我想知道的他不给我答案,我只能自己找了。”青一说着用手指了指这本书。

“《山海经》的秘密就是白泽,你已知晓。书内容我也看过,没有你所说的秘密。”元元说。

“嗯哼……”青一没有正面回答,避开了白泽的问题,若有所思地说:“我回答一下你刚刚那个问题,我为何能进你们书院。”

“很简单,我之前说了跟你们馆长相熟,所以我知道他的行踪,当然,他也不会介意我知道。”青一继续说。

元元听得有点别扭,就像一个人像变态一样跟踪了另一个人,然后对那个人说,我知道你不介意我跟踪你。

“怎么进去得了隐元书馆呢,是因为里面有我的眼线,当然啦,这个眼线跟我一样,不是坏人。这件事情你家馆长大概也是知道的。”青一继续说着。

元元的表情当然是臭臭的,皱眉听着他在一本正经地一派胡言。

“还有件事,目前对你家馆长才是最重要的。就是我现在能进去书馆的原因。”青一停了一下,盯着元元,“听着,这件事很重要,障眼法的法术力量变弱了,这证明了一件事。”

元元没有作声,毕竟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这个障眼法,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神力在维系,变弱了,只有一种可能,馆长的神力在衰减,至于衰减到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青一没有把话说全,一般来说,对于一个修行者,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神力衰减通常意味着馆长要陨落了。

元元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青一的话还是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什么神力?你的意思是,馆长他……生病了?还是……”

青一见元元对馆长的另一个身份一无所知,沉吟片刻,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递给元元。“暂时不会有事的,这是我鬼族的传信符,遇到危险,你可以用它联系我。”

“还有,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要保密。”青一叮嘱。

真是鬼族。莫名奇妙,我们今天才第一天认识!元元对眼前这人不知道是敌是友,话是真是假。

这时青一把《山海经》交到元元手上了,元元愣住了,手捧着这本古籍,心里想:我这算是把书找回来了,完全了馆长给我的任务?

“你这是什么意思?”元元不明白青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办法,这本书放在我这里就是一本普通的古籍,只能还回去了。”青一摊摊手,如实回答。

“还有,我们很快会见面的,我跟你家馆长有生意往来,他很快会来找我了。还有,你家馆长拜托我的事情,还差一步才能完成,下次见面聊!”

咦?什么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时,青一又消失了。

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思源川的一条河边,青一的幻术真是厉害,刚刚他还以为自己在一个山洞中。

元元见青一离开,打开《山海经》进行感应,不详的预感还是成真了。白泽不见了!

元元内心哀嚎,但是转念一想:馆长让自己找回书,没有交代别的,只能见到馆长时再作下一步打算了。

“元元……”

是黑少的声音。

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时间掐得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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