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地形很复杂,在那些被爬山虎或者其他植物,物品,甚至有些地方看上去是一面墙却可以直接穿过,在其背面又是一条新的巷子,道路总在一些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但我不敢再和苏珀说话,只是轻轻地扯了扯索朗琪的衣袖,少女转过头来看着我,还没等我说话就大嚷了一句“干啥?”
我尴尬地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小声一点:“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地方只有巷子吗?”
她略微思索了片刻,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指尖在刀柄上来回摩擦:“你这话很难评,有巷子,有胡同,也有一些……建筑或者其他东西,这个……只能说大部分都是巷子吧。”
苏珀示意我们别再说话,再次拐进了一条不认识的胡同里,这里全是陈旧的小广告,写着招租,开锁,或者失物招领的字样,墙面被刮花的不成样子,天色也瞬间阴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闪烁着,就像黄泉边上的引路人一般想要将我们引入不可名状的深渊。
苏珀加快了脚步,铁制品触及墙面刮出的刺耳的声音格外清晰。“这些怪物就爱制造这种毫无意义的屌声音。”索朗琪小声地骂了一句,她的声音比刚才相比真是小了很多,那个制造出这种声音的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很明显这个东西和我那时候遇见的那个扭曲的人形怪物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远处,一盏红色的灯笼亮起,在无风的黑暗中摇曳着,像是有什么人在它的周围人为晃动着它,灯笼那里站着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幼女,她的身后是一座房子,小女孩穿着深绿色的裙子,手里捏着长长的竹竿。
苏珀松了口气,看着那个幼女的的身影:“谁让你出来的。”
小女孩仰头看着他,紧了紧手里的竹竿:“是妈妈。”
“说过了,别叫她妈妈,她不是。”苏珀眉头紧皱,对那个被女孩称之为“妈妈”的人似乎有很大的不满,他摸了摸女孩的头,“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小女孩很听话地依偎在了苏珀身边,索朗琪和我躲在他的身后,我听见索朗琪悄眯眯地和我喋喋不休着,仿佛打开了什么话匣子:“这小妹妹啊她叫艾丽丝,苏珀这小子当年是和她一起来这里的,虽然没了记忆但这俩货看上去就你能懂那种感觉吗?真的就像亲兄妹一样……”
她还没说完脑袋就被苏珀重重地锤了一下,“哎呦”了一声后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和我多唠一些什么。
推开那扇门,陈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吱嘎声,房内与房外是截然不同的景色,屋子里灯火通明,与想象中的阴暗并不搭边,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温馨,每个房间的煤油灯都点着,其实这个地方有电灯,不过它们都是关着的,大概是因为荒废太久没有电力了罢。
上楼的时候我看见了不少贴在墙上的画,画上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孩子和同一个女人。孩子们的神态,衣着和姿势多种多样,年龄如果只看作画的画面刻板地分析一下的话有只停留在个位数的幼童,也有一些画面相对简洁内敛的至少十七八岁甚至可能更高,不过画面上的角色无一例外都是孩子和女人。这些画的画纸有一些去还算新,下面的一些画看上去纸张泛黄,大概贴了很久,还有好几处贴上去的纸被撕下来的痕迹。
有些幼稚,甚至有些诡异。
顺着楼梯往上层走去,这个房子的年龄的确很大了,楼梯踩上去会发出明显的嘎吱声。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廊,走廊的两侧大概是供人居住的房间,这个地方的人没有那么多,除了索朗琪,苏珀和那个叫艾丽丝的小妹妹按照这里的房间每个房间住至少一个人来看这里最多大概有六七个人。
穿过走廊后的房间里摆着两张长桌子,周围放着板凳,在进门的右手方向有这一个小门,走近时我试着轻轻转动门把手,只听见咔嚓一声,门没打开。
“那个门上锁了,一般不让人进去,调皮的孩子。”一阵温柔地笑声传来,我的脑袋被一只柔软的手摸了摸,“那里如果不是特别必要不能进去哦,乖,可以去其他地方。”
我转过身,目光与一双温润似水般的眸子对上,那是一个很年轻的成年女性,朴素的紫色的上衣搭配着黑色帆布裙,显得分外柔和。
她的眼睛让我有一瞬间闪回了那个画室里,不过除了温柔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其他的相似之处,一瞬间的闪回没有让她们重叠起来。
“抱歉。”我下意识拉开距离为自己刚刚的无理道歉,她没多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那种很礼貌的目光来回扫视片刻后她才轻声开口:“看样子我们有新客人了,外面很危险,先在这里住下吧。”
话罢,她哼着小调转身离去,索朗琪盯着她的背影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估计又去沏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