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仔细看看了车子,一边给坐在一旁休憩的荣叔递烟一边不放心的叮嘱道。
“你个臭小子,你荣叔做事你还不放心,还轮不到你来安排我。快回去,别惹了我的清净。”
“行行行,那荣叔咱们就先撤了。”
荣叔不作答,何海也不放在心上。
最后绕着车身仔细看了看,才和傅玉良相互道别隐在黑夜中离去。
傅玉良一路小心的躲藏着巡捕和乱窜的日本宪兵。
临近法租界的路口,看着驻守在栅栏两边的士兵,傅玉良打开事先揣在口袋里的酒瓶。
猛灌一口,被那辛辣的口感刺激的龇了龇牙。
缓过劲后抹了抹嘴巴,再将剩下的酒全部倒洒在自己身上。
一路踉踉跄跄的通过了检查。
等他顺利回到伊莎公寓,心里感叹今晚的顺利,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
却在二楼停下了脚步。
只见程容瑾公寓门口正从里渗出一小块血液。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是紧张、惋惜,还带有一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害怕。
他朝楼梯上下看了看,先掏出被酒浸湿的手帕,小心的将血液擦干净,再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开门,找出铁丝工具和酒精、纱布还有消炎药,下楼。
小心翼翼的撬开程容瑾家的门锁,朝里面推了推。
门后有阻力,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门。
他加了几分力道,推开一道手掌宽的门缝。
从打开的门缝中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着黑裤短衫的瘦弱人影。
他心内涌起一些愤怒和不可置信,害怕这个人是程容瑾,又愤怒说不定这是个想要伤害她的人。
到底是害怕占了多数,他小心翼翼的使着巧劲将门往里推去。
堪堪有了容自己通过的宽度就停了手。
侧身钻了进去,将门关上。
“啪。”
他将房里的灯打开,就看见一张毫无血色又熟悉的脸庞。
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轻手轻脚的将人抱起放在床上。
此时黑夜早已褪去,晨曦开始温柔的洒在大地上,沉睡的街道也开始苏醒。
他不敢冒险,先从浴室拧了两块毛巾,仔细将门里门外的血迹擦干净,才去卧室查看程容瑾的情况。
她穿着一身黑衣,傅玉良无法判断出血的位置和情况。
只得将他扶抱到怀里,不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再小心的解开她上身的衣服。
白皙瘦削的肩膀、修长的脖颈上,一件青色丝织的紧胸衣衬的眼前光裸的嫩白肌肤如珠如玉。
傅玉良热气下涌,闭上眼默念几秒。
再睁眼,将手臂从褪到一半的黑衣中拉出来。
黑衣全解,手臂上一个还在渗血的血洞赫然醒目。
他心里震惊,满是疑问。
为什么程容瑾会受枪伤?为什么她会穿着一身异于往常的黑衣中枪倒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