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扶着我就成了。”越宿看着窗户外头,眼里带着狠劲,“这人铁了心不让咱们逃出去。”
为了保证这场火的顺利燃烧,甚至连这种卑劣手脚都用上了。
真是可恶。
这个站点是他见过最没品的一个。
天花板上的东西还在往下滴,已经聚成了一个小水汪,不停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越宿一听,脸色变了,“快走,那是油!”
那是油,不是水!
晏言心里一紧,手臂施力把越宿扶起来,和成舒相一起架着他往外走。
还没刚出门,就迎面感受到一股热浪!
烧上来了!
这场筹备已久的火恨不得毁灭一切,一瞬间就要从楼梯口扑上来,晏言猛地退后,把门反锁。
门后还有他们昨晚打的一桶水,他把越宿托给成舒相,想都没想,拎起水来往床上一泼,整张床一下变得湿透。
他把那床被子往门上铺紧,祈求它能抵挡半分火浪。
楼下有小鬼,门外有火海。
进退两难。
出去是铁定没法出去了,只有往楼下跑才有一线生机。
那些孩子过来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为了保证燃烧,浇的油没有那么广,从别的地方烧过来的火也没那么快。
这样就给了他们一丝逃走的机会。
但这里楼层很高,即使他们住在一楼,地势也高得和二楼没什么区别。
门上的棉被很快就被火舌舔舐得干透,极有可能成为火焰攻破木门的助燃剂,该怎么选择,显而易见。
“哥,我扶着你,你在往下跳的过程中能不能……”晏言看着越宿,心里满满的担忧。
正要紧的时候,越宿突然出事,这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
“我有经验,可以,哪怕我腿不能动,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越宿打断了他的话。
晏言心中稍定,可一声破裂声让他们仅有的少许喘息之机也失去了——
“火烧到天花板了!”成舒相指着天花板上那一层裂纹。
从那里透过了一丝火光,很快,火舌就舔出了裂缝,散发着高热和红亮。
天花板是木制的,干燥,又被涂了油料,尽管上头有一层防火膜,但也撑不了多久。
那火有孔就进,刁钻至极,疯狂地轰鸣嘶吼着往这边冲。
“不能等了,咱们走窗户。”晏言心知此刻打开窗户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甚至可能引进来更多的氧气给火助燃,但不开窗,他们跑不掉。
成舒相配合着晏言,架着越宿的胳膊。
“我先跳,在底下接着你们。”成舒相一脸凝重,眉弓一道长疤显得他眼神又凶又狠,火光映照着整个人凌厉果决,竟然带了点越宿的味道。
幼狼总有长大的一天,或者说,这匹幼狼早就长大成熟,可他们却没有发现。
直到他露出了自己的利齿,保护着重要的东西,他们才惊觉,这孩子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