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玉的父亲这次留京任职,算是大大地长了侯府脸面,让侯府多了一些底气。
要不然,侯府也不会大肆操办,宴请宾客。
可惜好好的宴席,被苏青玉给毁了。
现在老夫人又派人来通知,要把苏青玉母亲的丧事办得隆重,大夫人着实气不过。
“老夫人这是被那对母女,给迷了心魄嘛!”老夫人身边的下人一走,大夫人就气得摔了账本,“让那小贱种,抢了我女儿嫡长女的身份就罢了,那小贱种的娘死得不明不白,还让我大肆操办。她真以为侯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嘛!”
“夫人,那位与宋相的独子有婚约。”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生怕大夫人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连忙上前劝阻。
在大夫人这里,没有人敢叫苏青玉大小姐,因为大夫人不允许。
老嬷嬷不说还好,一说大夫人的面容就控制不住的扭曲,“要不是她抢了我们梦婉嫡长女的身份,宋家的婚约就落到我们梦婉身上了。”
“夫人,你可别因这种小事,跟那位计较,不值当。”老嬷嬷连忙劝说:“三夫人出事,那位按规矩要守孝三年。宋相夫人本就对那位不满,三年这么长,指不定就出意外了。”
“你说得对,三年这么久,宋家那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先前宋家还递了话,这次老三回来,就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现在老三家的死了,苏青玉那小贱种要守孝三年,婚事办不成,宋家可不一定会等她。”说到这,大夫人顿时开怀了起来。
自己没有固然可惜,可讨厌的人得到后又失去,更叫人心喜。
——
苏青玉母亲的丧事,办得极为隆重。
停灵七天,每天都有一百零八位和尚念经超度。
苏青玉跪在灵堂前,听着和尚念的《往生经》,嘴角轻扯,目露嘲讽……
他们是在心虚,是在害怕吧。
不然,怎么会请这么多和尚,每天不停地念经呢。
害怕心虚,不想着认错弥补,却只想着念经超度,真的是可笑。
苏青玉抿着唇,伴随着和尚的念经声,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烟熏红了苏青玉的眼,却没有眼泪落下。
她的眼泪,已经落干了。
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丢入盆中,苏青玉便站了起来。
跪得太久,双腿没有知觉,苏青玉缓了片刻才站稳。
无视那些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苏青玉沉默地往外走。
明天是大日子,明天侯府所有的亲友,都要参加她母亲的丧礼。她得养足精神,不能让那群人失望。
“大小姐怎么又走了?这天还没有黑呢。”
侯府的下人看到苏青玉离去,忍不住在背后嘀咕,“旁人跪灵都是跪一天,也就是咱们这位大小姐,每天都只跪半天,真正是一点也不孝。”
“三夫人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是死不瞑目了。明明三房有儿子,偏她不让人进灵堂,说是什么会脏了她娘的轮回路。叫我说,大小姐是真不懂事,让三夫人死后都没有孝子孝顺,死后都享不了福。”
“以后呀,有她后悔的时候!”
——
后悔?
也许吧!
但她要什么都不做,她不仅会后悔,还会疯!
苏青玉抬头,看着上方高悬的太阳,闭上眼,任由阳光洒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