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急匆匆地赶回家,然而却被眼前的废墟给惊呆了,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不应该呀,左右看看,看见了师父留的木板:大火烧家,欲寻我到吉安。
哎,吉安可是都城,那么大的地方,哪儿找去,师父就不能写的详细一点吗?罢了,能写个信息就不错了。
叹息着,一诺紧了紧包袱,继续风尘仆仆地上路。
妖王雪影一看见她的脸就会想起那个女人,那个抛弃他的女人,他问玉狐:“她是谁?你从哪儿把她带来的?”
玉狐回答他道:“我是从莲花镇把她带来的。”然后转向歪歪,问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歪歪笑笑地指指自己,眼睛弯成一轮新月:“我叫歪歪!”
那笑容似针芒直刺雪影的心脏,他捂住胸口,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玉狐此刻已幻化了人身,单腿跳着凑过去,急切地说道:“你伤没好,咱们快些回去吧。”
话音落下时,雪影一口鲜血喷出,洒在林叶上似桃花点点绽放。玉狐急的不知所措。这时歪歪走上前去,小手轻抚他的脊背。他瞬间僵住,深邃又略显浑浊的黑色眸子望着她,失了神。
玉狐搀扶着雪影,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扶别人。雪影拂开她的手,扬起纤长的指尖拭去唇角的血迹,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玉狐跳着跟上,歪歪上前挽住玉狐,开心地跟着走。玉狐深深地看她一眼,开口道:“雪,我们留下歪歪吧,我不在时,她正好可以照顾你。”她的声音格外温柔,温柔地连北疆终年不化的雪都要融化了。
雪影没有回答,径直前行。
过了这片密林,眼前霍然洞开。歪歪兴冲冲地跑下山坡去,将自己置身于纯白似雪的梨花林中,花瓣四下蹁飞,美如仙境。一条小河潺潺流淌,穿过这百里梨花林,林子中央的空地上,有几间雅致的木屋。河边上有个小亭,雪影径直去了小亭,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玉狐嗫嚅半晌,才细声道:“雪,春寒料峭,还是进屋吧。”
没有回应。
玉狐只好领着歪歪去了木屋。木屋所在,地势比河边高些,正好能看见河边亭。玉狐坐在木屋台阶上,怔怔凝望着雪影。
那个女人,那个抛弃了雪影的贱女人,雪影找了她十二年,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踪迹也寻不到。你说,世间事多可笑,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却最终还是置他不顾。
歪歪在玉狐身旁坐了一阵,觉得无聊又跑向河边,河边玩了会子水,又跑到亭子那边,在亭子的台阶下学着雪影的样子打起坐来。玉狐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许久了,梨花谷许久没有过这般的生气。自那女人消失后,雪影的笑容凝固了,梨花谷也凝固了,花开花落冬去春来再没了滋味。
叹息一声,玉狐转身进了屋,她也需要调息一番,让伤口更快愈合。
雪影早就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他竭力让自己定下心来,可无论如何都不能,燥郁的怒气在胸口流淌,他霍地睁开眼,冷声喝道:“走开,离我远一点。”
歪歪听见,先是一怔,盯着他看了一阵,才起身撅着小嘴负气走开:“干嘛这么凶。”
可是她走开后,他的心情也并没有好一点,反而更糟了,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子里,歪歪倚着个梨花树,怔怔地发呆,眼睛里藏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落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等她梦醒了,她还是和哥哥爹爹娘亲在无名村,简单快乐的生活着。她不想长大,她不想离开无名村,离开娘亲。
“一诺!”她不禁放声大喊,想借着呼喊释放掉连日来压在心头的情绪,可是却让更想念一诺了,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