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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过去

当狂躁的热风中爆裂能量不再带着戾气,之前程裕心头某种贪婪感也不复存在。仿佛能看到形成一缕缕规则的线状真炁,徐徐流入自己气海之中。

火红的真气里似乎有道清风凉意在意识外环绕,就如同顽皮的碧蓝小人影在嬉戏欢笑。伴随着笑声,翠色幻影直接化作了幅多彩生动画面。

不算高的枯黄荡草泽下,一只浑身灰黑幼狐正用前爪掰开河蚌硬壳,此时享受着获取猎物快感的它并没发觉远处水草发出的不规则晃动。

它必然是饿疯了,否则不会在大雨间歇中,冒险来到河边啃这些带着坚壳难以对付的猎物。

‘啪~’的声响,随着壳碎的还有那到嘴猎物最后挣扎。混带着泥沙的水柱突然喷出让黑狐警觉的往后猛跳。与此同时还有窜出水草玄色凶物的一扑。

四爪落地的幼狐,哪还不知面前的玄豹目标是自己,慌不择路往草丛里钻去。

饥肠辘辘的玄色大兽怎会放过此等机会,沿路也跟着冲过那水草。只见那幼狐则早已在湍水里泅渡了。

不甘心的玄豹在岸边犹豫了会,也跟着跃入水中。甫一下河忽然感觉不对又扭头游回了岸上。

抖掉沾水的毛发,不满吼叫几声便钻回到荡草中。

汹涌的河水中哪里还见幼狐踪影,只有夹带着黄色泥沙的激流往远处奔涌而去。

半黄半黑中不论四肢如何挣扎,那冰冷的河水就如同只无形大手抓着黑狐往下沉。就当要绝望时,隐约看到股黄色光芒透过浊水。生存的本能让它拼命往那划去。

那黄杉方布也有感应般,慢慢向其靠近。

刺眼光芒褪去后,已经趴在岸边的幼狐慢慢睁眼。正待伸懒腰却发现整个身体感觉完全不同了。

原本呈短爪的前肢,已经变成长短不一灵活的五指。裹在身上黄衫就像有什么意识在教会自己……

就这样花了几曰时间,原本习惯四肢的小黑狐逐渐适应了如何用双脚走路,怎么运用灵巧的手指。

愉快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石缝的枯枝窝中还有只已经腿瘸老狐狸浮现于心头。忙捡起岸边的称手卵石,在已经清澈的河水中寻觅起食物。

当用尖嘴叼起条肥硕黑鱼往巢穴走的时候,草丛不远处传来的一阵说话声让它伏低了身子。不知为何原本耳中咿呀之声,变得抑扬顿挫完全能听懂了!

“胡老黑,这次收获不错啊!居然给你掏到个老狐狸。”

透过比自己还高的野草,已经成形的小个狐妖看到走前面说话的壮汉,身上挂着几个叮当响的兽架。

“肉都柴了除去下水也没几斤肉,要不是腿瘸这张花毛皮恐怕就要多上几个窟窿咯。只是可惜是只没什么灵气的物兽,要不然……嘿!”

“贪心了不是,练得灵气归体的妖兽是我们能猎取的?”

“哈哈~那是!”

跟在那壮汉身后的是名须发花白硬朗矍铄之人,而肩上兽叉挂着的是张血迹未干不断晃荡的黄灰狐皮。

待两山民远去许久,藏身在荡草里小妖狐才敢站起。嘴上叼着的鱼什么时候掉没它也不在意,只是双眼中有股强烈液体涌出感。

“……老狐狸……熟悉的味道,没了。”

秋去冬来,原本石洞上枯草渐没,换上了厚厚的白雪。窝在干叶铺成的简陋地穴中小狐妖再次被饿醒。

虽说披上黄衫冷热不惧,可是对于饥响肚子的事却无能为力。盯着洞中仅剩的几颗干瘪的树果,看来又要出洞寻找过冬的食物了。

大雪刚停夜幕笼罩荒野中一串长长的脚印连到了山脚下村子外,还未靠近就听到不远处的犬吠声。

‘成年的大狗,不好对付。’

想着边放慢脚步,边用尾巴扫掉来时的脚印。只见狐妖轻吐口白气围绕在身,便钻入几枚稀疏山石中,随着蜷起身子在雪地中窝下就化成以假乱真的灰岩。

棕黄大狗到了脚步消失的地方嗅了嗅,疑惑了会就往山林里钻去。待其跑远狐妖才化回四肢原形。

‘还好这黄衫中有不少口诀,对付你易如反掌……若不是大雪将山封了,也不会行险来此借食!’

旋即就近钻入了木栅栏围成的院落中,照着灵敏的味觉很快找到悬吊肉干的草房。里头鼾声起伏,化小身躯随着门缝进到屋内。

刚化回人形,还不等摘取那长条肉干,一番动静让它停了动作。昏黑中,床上坐起的幼娃正眼瞪瞪看着它,惊吓的同时看见对方是白瞳仁又放下心来。

大胆的上前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只见那白色瞳孔顺着它长满灰毛的手两边转动。又听到那孩童低声说:“是狐仙么?原来爷爷没骗我。还以为我永远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情况看来借粮应该好说吧?’小狐妖暗自揣度同时,还在这浊闷的空气中闻到丝丝朽败药草和血腥味。

这时孩娃似乎猜出了它想法,“我家的肉干就只剩这条了,给了狐仙恐怕就得饿肚子……要不我给狐仙你讲故事,你到别处借粮可好?

不过你到别处借了他人就得饿肚子了,这有点不好。有了,村东头里正家里倒收有不少肉我敢说他家一个冬天都吃不完。只是他家里的狗不少我替你想下办法……”

随着越说声越小,没说完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居然被这眼盲心明的孩娃看破了。’看着入眠的小孩和颇小的肉干狐妖重新钻出屋外,决定去他说的村东头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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