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问呸一口：“羡慕我就要成为我啊，羡慕你就随口说说啊？”

邓问也知道方由南回答不上来，他主动抽了胳膊，一掌拍在方由南的肩膀上：“得了，你要卖命，那就卖个大的。”

说完，他朝着里面那些方格子间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由南望着邓问的背影，仿佛有一瞬他被抽干了气力，这种感觉又像是太累导致的晃神。

总之方由南也走了，他回去换了身衣服，然后上到鸣夜塔四层。

他要去见柴江笑。

-

提督府内设左右两部，分称左提督与右提督。

左提督负责与枢密使接洽、兵器锻造以及提督府内人事管理等琐事，右提督负责兵器质量把控、服务定制客户、兵器售卖以及运输等。

方由南所在的地方便是左提督，按理他也是要管一些事来履行提督职责的，但左提督上下心知肚明他和三小姐走得近。

所谓见风使舵打狗也要看主人，方由南只有刚进左提督的时候忙了几个月，自从和三小姐有来往之后里他的身份便跟着贵重起来。

鸣夜塔是肃穆的、禁止讨论闲话的、禁止议论主子的。

但是语言是会自己长脚的，不能白天走那就夜晚飞，就连枢密使里都传过他俩的闲话。

有人盼着走他的老路爬上去，自然也会有人盼着他摔个粉身碎骨。

嗒，嗒。

是粉身碎骨的声音吗？

是很细微的脚步声。

“方提督，这边。”翠羽穿着一套素色的衣服出现了，款式也不新，她明明和柴江笑差不多大，穿上这身衣服活脱脱像嫁人十年的老妇。

从门外跨进去，柴江笑已经打扮好坐在小厅内等待。

也许是太阳还没升起，早上的房间也灰蒙蒙的，柴江笑也被这一片灰所笼罩，看不清穿了什么衣裙，也看不清她是什么样子。

她在房内点了香，闻起来甜甜的。

“小姐，您要的消息我带回来了。”方由南矮身行礼，他目不斜视，静静地看地。

翠羽已经离开，顺手将门带上，房间里一片死寂。

“柴沙下昨天才刚开始接触提督府的事务，还需要熟悉一点时间。四少爷要学的快一些，二少爷也觉得四少爷会更合适。和柴沙下来往比较密切的只有二少爷，四少爷和她并未说过什么话。”

“还有一个失忆的病人，叫木头，跟着柴沙下去了临泉镇。”

柔纱般的光照进房间，给二人留出影子。

柴江笑端端坐在那里，坐得很拘谨，直到方由南说完这番话她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些别扭地望着方由南说道：“那你呢，你和她有交集吗？和她说过话吗？”

“匆匆见过一面而已，没什么话可以讲。”方由南回答地恭敬，他垂着头，看不见光在柴江笑脸上照出来的明暗。

“朱弦说……她以前帮过你，是真的？”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明明更过分地话都说过，为什么偏偏说这种话的时候这么难受？柴江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这样摸着手钏上的玉珠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