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泰是谁?”
“嗯……?”
白知延听到这个声音有些发懵,这个人不是白济泰。
对面听到他朦朦胧胧的回应似乎是明白了他还没完全睡醒,原本阴沉下去的脸也稍微有些好转。
“你刚才叫的白济泰是谁?”
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白知延也基本清醒,他晃晃头确定了对方是谁,眉头隆起语气也变得冷淡。
“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白知延不等对面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西八!”
这是有史以来车京灿第一次被人这样毫不客气的挂断电话,他怒意丛生,骂骂咧咧的又回拨过去。
然后对方又挂了。
“这个狗崽子还真是知道该怎么惹人生气啊。”
于是车京灿又一次把教堂的负责人叫过来。
“你,给白知延打个电话。”
“啊?我?”他就知道这小子一大早来到教堂准没好事。
“可是京灿少爷,您不是有白知延学生的电话吗?为什么不自己打给他呢?”
他一如既往的没有眼力见,于是车京灿充满怒气的拳头就挥到了他脸上。
“妈的,让你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负责人被他打偏了脸,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抖着手翻到白知延的电话拨了过去。
病房内,白知延已经被刚才不依不饶的电话彻底折磨清醒,他再次拿起手机看着这次来电,秀气的眉毛轻皱起来。
他现在已经知道负责人是车京灿手下的人,于私情来讲他并不想理会,可这个负责人之前也鞍前马后帮了自己不少,这种赤裸裸的无视会不会过于无情?
挣扎一番后他还是接起了电话,打算听听对面要讲什么废话。
“喂——”
“喂,早上好知延同学。”见电话接通后,负责人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他打量着车京灿的脸色犹豫开口。
“你吃早饭了吗?”
“……”
有病。
白知延看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有什么事?”
一边的车京灿在白知延接起电话时怒火就已经达到顶峰,肯接别人电话就不接自己的电话是吧?
真是好样的白知延。
“啊……是这样的,我……”
他还没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他能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吗?
负责人求助似的将目光投向车京灿,对方也早已按耐不住,一把夺过手机开始发问。
“今天是周六,你为什么没有来教堂?”
听到是车京灿的声音白知延也不觉得意外,他轻笑了一声在对面打开免提的话筒中显得格外真切。
这是车京灿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他们以往见面都是针锋相对,白知延冷脸他生气,几乎连一次完整的谈话都没有。
这笑声让车京灿心里痒痒的,他恨不能现在就穿过手机屏幕站到白知延面前亲眼看到他笑起来的模样。
“你笑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这句话说出口时携带着不自然的轻颤与沙哑。
“我为什么要去教堂?”白知延反问他。
车京灿一噎,他总不能说出因为我想见到你这种令人误会的话吧。
最后他凶巴巴的回了句,“你之前每周六都会来的!”
这算什么回答,白知延无语至极,他的通讯录里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最近他们像赶业务似的都给他打电话,本来就受了伤的脑袋还要分出精力来应付他们,他实在是疲于应付。
“我不信教,你说的每周都去更是不存在。”
“你不信教?那你去教堂做什么?”他的回答超出车京灿的思考范围,质问出声后发现自己问偏了题。
“我是要问你今天为什么没来?难道是因为你害怕见到我?”
一个很低级的激将法。
病房里没别人,白知延毫无美感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见他不说话车京灿有些紧张,他刚才那些话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倒是希望白知延能对他发火还嘴,然后臭着脸来教堂跟他对骂,他甚至都想好了,他要是再对自己动手,他绝对不会还手,他那小身板要是真的挨了自己一下肯定得趴下。
这点他想的确实不错,白知延曾无数次跪在他的脚下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求他放过自己。
“废话真多。”
说完白知延挂掉了电话并把负责人的手机号也拉入了黑名单,反正车京灿现在也不在他面前,就算是骂他他也没办法。
“妈的狗崽子——”
车京灿气的把手机摔出老远,瞬间四分五裂摔得粉碎。
“我的手机!”
负责人的心也变得粉碎。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将手机调到静音后白知延终于享受到了真正放松的周末。
由于这几天白知延的睡眠质量十分糟糕,他拜托医生在可用范围内开了一些安眠药,到了晚上他把静音的手机扔到一边,服下药安静的准备入睡。
徐时元就是在他睡着后来到医院的,周六他要去餐厅打工,一起打工的同事突然有事请假麻烦他替一下班,他这才干到了晚上才结束工作来到医院。
本来他不想这么晚还过来打扰白知延的,可是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他,徐时元心里空落落的,再得知高恩硕与朴俊也在这家医院后,他的担忧更加强烈。
脑海中的杂念越多,便压得他越发难过,他最近在夜间入睡前总会看到那天白知延血流满面的脸和不肯倒下的身体,他那时才知道,原来坚强和脆弱居然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有时会觉得白知延就是一只蝴蝶,美丽优雅却又糜烂颓丧,过了炎热的夏季转瞬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