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恩人!”
她们纷纷跪下来,向两人磕头致谢。但其实她们根本不知道两人的位置,只能根据之前谈话的声音来源判断两人的方向。
“快都起来吧。”
莫染一个一个地将她们都扶起来。
安抚好她们的情绪后,两人走出了山洞。
莫染迅速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去。落霞也当没看见。
“说说吧,怎么回事?”落霞看着莫染,语气平淡地说。
莫染松下一口气,坦然地将她的一切都告诉了落霞。
“整件事就是这样。”
落霞听后,气愤不已。
“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他还是妖王!”
莫染低垂下眼,不作声。
“你放心,你、妖民们,还有这山洞里的域民们,都会得到一个公道的。”她坚定地说。
莫染向落霞跪下,道:“神女肯相信莫染所说的一切,莫染已感激不尽!”
“起来吧。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相信仙姑的眼光。我相信她是不会看错人的。”
莫染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也终于不再苍白。
“眼下必先尽快将她们送回主域……此事牵扯到的人太多,该如何才好?”
落霞对此很是头痛。
“神女,不如先传信回主域,问问落絮神女再做决定?”莫染提议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她们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落絮回头看了一眼山洞里的环境,皱着了眉头。
“也是。可这附近也没有能容下她们的居所啊。”
“别宫离噬骨林不远,而且里面的房间够她们住的。”
“神女万万不可!她们虽只有十几人,行动起来却犹为引人注意,一出噬骨林必会被人发现!”
听此言,落霞陷入了沉思。
“那依你所见,该当如何呢?”
“……”
莫染也还在想这个问题。不知怎的,她想到了找妙笙帮忙。可她不知该怎么才能找到她。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两人头上传来。
“需要我帮忙吗?”
两人抬头一看,头顶那粗壮的枝上,蹲着一个魔族装束的女子。她笑得灿烂,轻盈地从树上跳下,正好落在两人跟前。
莫染一眼便认出这是换了身衣服的阿炽。落霞却愣了一会才认出是她来。
“是你?你怎么换衣服了?”落霞道。
“唉,到噬骨河一趟,我魔都快被熏入味了,不得去换洗一身?”
“那你怎么又来了?”
“我看这边的结界消失了,就来这看看情况。这不,我一来便见到了愁眉不展的两位大人。”
落霞小声地说了句:“你倒会挑时候。”
“那可不?我这魔最热心了,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吗?”阿炽一脸骄傲地说。
“没有,也不需要。”
说着,落霞便带着莫染离开了。
此时是正午,阳光格外炙热,噬骨河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了。
两人走在林中,一阵风吹来……
“呕……”
这已经是莫染第三次被熏吐了。
落霞捏着鼻子,但没什么用。此时她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她也快撑不住了。
等莫染缓过来后,两人赶紧离开了噬骨林。
“神女,我们接下来要去哪?”莫染问道。
落霞回答说:“我刚才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她给我的东西能帮我们解决这件事。”
不等莫染追问,她变出一副黑色面具并戴上,带着莫染走进了城里。
城中魔来魔往,热闹得像人世。
两人走进一间书肆。这书肆格局不大,在街上亳不起眼,客人也不多。
一般这种书肆,很有可能是一个据点。没错,这就是红月在魔域里的秘密据点之一。
落霞给书肆的掌柜递了个牌子,掌柜看了牌子后,便恭恭敬敬地请她们进里屋去了。
待请落霞坐定后,掌柜向两人行了礼,问道:“不知大人到访,有何指示?”
落霞示意莫染递去一封信。
“把这个传到红月大人手里,要快。”莫染说。
“那是需要多快呢?”
“今夜必须要让红月大人看到。”
“明白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落霞扫了眼四周,那掌柜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大人放心,这里没别人。”
听他这么说,落霞才放下心来。
“噬骨河附近有一处山洞,里面有十几个妇女,你让人去把她们接出来安顿好,别让任何人看见。而且还要避开噬骨林里的一个女猎手。记住,一切行动皆保密。”
“遵命。”
很快,两人离开了书肆,回别宫了。
回到别宫正厅,莫染不住问道:“神女,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主域那边回信。”落霞坐下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莫染虽还想问其他的,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只回了句“是。”
夜幕渐至,山雾又袭。两人一直枯坐至此时,其间只语未言,满室只有一片沉寂。
烛火渐暗,落霞有些困意了。于是她起身到殿内歇息了。
临走前,她对莫染说:“困了就去休息吧,我先歇了。”
莫染向她行了礼,看着她进住殿,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才再次坐下。
看着面前的将尽残灯,她心绪也飘远去了……
街市末,暗巷处。那里人烟稀少,是幼时的她平日里最不敢去,却又最好奇的地方。
那时候,对于那道暗巷后的世界,她曾有无数次的想象:也许是通往秘境的入口?也许是一个可怕的地下交易场所?也许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道暗巷对她如此吸引。直到有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那道暗巷。
随后,她看到了山洞里的那十几位妇女,她们满面怒色地瞪着她,死死地瞪着。尤其是那个疯了的女子,那眼神似要将她剥皮拆骨,吃吞入腹。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我们都没招惹过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
“把我们的亲人还回来!!!”
“……”
一声声质问和怒骂直直戳入她心口,又闷又痛。
“……不,不是我……我没有……”她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着。